他们班体育老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国家二级运动员,长得挺帅,也是北中出来的,担得起一声“师哥”。
师哥老规矩,上课先伸展四肢,搞他个八百米,然后讲一些跑步技巧跳远技巧之后解散。
八百米下来,亓心脸和唇白得跟鬼似的,弓着腰喘气。
同学问她有没有事,她抬头摆摆手,“休息一会儿就好。”
邢瑶呢,绝对是个运动员的好苗子,说到上体育课跟打了激素一样。这种三千米跑完还能跟人谈笑风生的挂逼,八百米跟玩儿似的。一解散就往器材室跑,亓心是死是活那和她没关系。
除非请假,否则上体育课班级的同学不能中途回教室。但也会有人大着胆子回去,然而亓心胆子并不大。
退出与之无关的体育世界,亓心往观众席后边儿的小凉亭去。
亭子叫静思亭,这两年才建好,除了体育课有几个人进去休息,拍宣传照的时候摆拍,那是没什么别的实质性用处了。
亓心以为没有人,走进去才看见其中一根柱子挨着个打盹的同学。
一条腿曲着搭在椅子上,另一条从椅子上垂下来脚下踩着滑板,双手环胸,脑袋靠着柱子稳稳当当。
祁乐不笑的时候,确实很冷淡。就是睡觉,神情也覆盖着一层疏离。
原来他们班也上体育课啊。
亓心走到另一边坐下,从校服兜里掏出一颗糖塞进嘴里,捧着口袋书认真背单词。
不一会儿,那边睡觉的祁乐就坐到了她身边,弯眼微笑,“心心。”
亓心抬头,先看见那边孤零零的滑板,然后才侧脸去看祁乐。
“你醒啦?我吵到你了吗?”
祁乐乖巧摇头,“没有。”
见祁乐一直盯着她的嘴巴,亓心又摸出一颗奶糖,放进他手里,“你买的糖,很好吃,谢谢你。”
手心的奶糖带着体温,祁乐不知道怎么回事,怔怔地看着,撇撇嘴角,让人觉得这个总是习惯自已一个人的男孩有些可怜和无助。
“怎,怎么了?”亓心慌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对不起。”
“没有。”祁乐小心翼翼收好糖果,敛去刚才的神情,冲她笑,“谢谢心心。”
亓心扬起一个浅笑。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个男孩的友好和亲昵。
“那是你的滑板吗?”
祁乐点点头,觉得不够,又道:“是的。”
“你是滑板社的?”
北中的社团虽然不兴旺,但还是有。
晚上放学后,别的同学都回家了,还有好些个滑板社的同学在学校的大广场练习。
亓心小时候很羡慕柯南把滑板玩得那么酷,也羡慕现实中能转板的人。直到看见从基础开始努力练习的同学,心里才有那么点平衡。
那些技能,果然都不是天生的。
“不是。”
听到否认,也是意料之中。祁乐不喜人群,会参加社团才怪。
怕亓心以为他太过冷淡,祁乐又说:“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玩。”
亓心看着他,祁乐慌忙解释,“心心不是,陌生人。”
他一说,亓心更苦恼了。
这孩子谁家的啊?咋就想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