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是被清晨的鸟鸣声惊醒的。
枝与叶的缝隙里透出白色的天光。
洛央有些惊讶她居然睡了这么久。毕竟身处异族牢笼之中,她居然放下了所有警惕。
洛央起身,一夜未动,脖子有些僵直,然内伤竟已好了大半。
她扭了扭脖子,发出清脆的一声“咔嚓”。
“洛师妹醒了?”听到动静,月君晃了晃笼子。
他蹲坐在笼底,借着惯性催着笼子在神树的枝丫间荡来荡去,仿若在荡秋千一般。
“嗯。”洛央起身向外看去。
天色已然大亮,只是因这云雾缭绕,倒有些阴沉沉的。
奇怪的是,隔在两人之间的林再添一直没有动静。洛央朝他那笼子看了一眼,竟感到一丝沁凉的寒意。
鸟鸣声更盛,伴着有些嘈杂的脚步声,似有大批人群朝此而来。
笼子突然猛地摇晃起来,吱呀作响,然后缓缓上升,落于一片平坦粗壮的树枝上。
绿光闪过,笼门洞开。
洛央自笼中走出,只见面前站着孔雀一族数十人,为首的便是白族长,身后站着白月光和那孔方长老,俱是气势汹汹。
他们三人的笼子已被拉了上来,只有月君还悬于树下,无聊地荡着秋千。
霍仙君面色看着不佳:“这一夜反思如何?洛央,你当真要认下勾结魔族这等罪名?”
洛央默然:“月君于我曾有救命之恩。不过我虽将他带入孔雀族圣地,但此之前我并不知他的身份是为魔尊。”
“就算不是魔尊,你随意将外人带入我族圣地也是大罪。”白族长冷哼一声,“更何况,怎么说便是单凭你一张嘴,你说不识得魔尊便是不识得了?”
霍仙君道:“我这徒儿自小无父无母,随我于山上长大,此番乃第一次下山。若是说她与魔族有什么勾结,我当是不信的。不知者不罪,她也是受人蒙蔽。”
白族长不悦道:“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这次算我们运气好,碰上神人出山,重伤了魔尊。否则他于我族圣地之中公然盗走凤凰神鸟,我族岂不是沦为修界笑柄!据闻霍仙君铁面无私,想必不会这般包庇自己的徒弟吧?”
月君在下方笼中大声道:“你族为修界笑柄也不差这一件事!听说前些日子你们那七百岁的少族长还被个二十来岁的后辈一剑击败,啧啧,那才叫个丢人。”
此言一出,白族长连着白月光的脸色顿时漆黑如锅底。
洛央:我觉得你就是想搞死我。
白族长一甩衣袖:“此事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霍仙君沉吟片刻:“洛央犯错在先,虽不知情,但施以小惩也是应当。不过,”他话锋一转,“既已证明凤凰蛋并未丢失,贵族无故囚禁我派灵枢长老之事,是否也该有个说法?莫不是不将我凌霄派放在眼中?”
白族长尴尬:“这……是我族误会在先了……”
白月光接话道:“此事确是我们的不是,未有充足证据便怀疑于灵枢仙君。不过我们也未曾苛待于他,这笼中囚室,除了会消弭法力,并不会有其他影响。当然我等定会重礼赔罪,未有轻视之意。更何况灵枢仙君本就是孔雀族,原是一家人,不必闹得难看。”
白族长忙点头:“正是如此。灵枢仙君还算得上是我远房的堂弟呢哈哈哈哈。”
孔方长老却是吹着指甲,不屑地嗤笑一声。
霍仙君抿了抿唇:“既然这样,不如就将洛央交给我。毕竟我是她的师尊,凌霄派自会给她应得的处罚。”
白族长还有些犹豫,白月光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