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儿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慕淮的神情明显有了异样,便及时噤住了声。
眼前的这位贵人明显是从京城来的官老爷周身散着的气场也是不怒自威,看着官位不低,他可招惹不得。
乞儿暗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险些招致了口舌之祸忙对慕淮道:“贵人放心…您既是救了我,还寻医师替我疗了伤我自当对这一切守口如瓶…再说您看我只是个乞丐上哪儿同人说这些去。”
慕淮上下睨了那乞儿一眼。
他自是觉得这乞儿不是什么威胁况且这几日他都会在这酒馆暂住亦在侍从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断不会走漏什么风声。
这处慕淮缄默着那乞儿仍在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他觉慕淮气质肃正,大有一种刚正不阿的气节怕是朝廷派到兴城来监察的御史大人。
容晞见那小乞儿身上还带着伤且他明显是被慕淮那稍显凌厉的目光给骇到了便对那乞儿道:“天色不早了你今夜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早些歇下罢。”
乞儿连连点头应是。
容晞复对慕淮道:“主君你也回客房歇息罢。”
二人出了乞儿的客房后慕淮还示意外面驻守的其中一个侍从,让他将这乞儿看顾好。
丹香和宫女已然在容晞和慕淮要住的雅间内布置了一番,亦备好了热水。
慕淮和梁铎都很警觉二人适才虽未明说但对今夜发生的事,却都是心照不宣的。
他明日亦不会派人回绣园去取常用之物,若是缺什么,便直接在附近的铺子采买。
这处慕淮缄默地站在窗前,一言不发地静忖着心事。
那头容晞已然在丹香的伺候下,将一头如绸的乌发轻放,面颊上那些密密匝匝的斑亦被洗褪,恢复了平素那张瓷白莹透的芙蓉面。
容晞身上仍着男子的袍衫,可眉眼间的妩媚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曳曳的烛火下,瞧着很是冶丽。
丹香和宫女见慕淮走到了容晞的身后,便都知趣的退下。
容晞觉出了男人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她微微垂着眸子,刚要开口同他说些什么,竟是被他蓦地从身后环住了。
男人熟悉且清浅的气息将她缠裹,亦将高挺的鼻子抵在了她的颈间,他深深地嗅着她发肤之间熟悉的馨香,那双凉薄清冷的眸稍显沉沦。
这是慕淮对她常做的亲昵之举,容晞并未推拒,双颊却是愈红。
今夜正逢乞巧节,这番她的小日子也短促,来了几日便走了。
慕淮既是为她准备了烟花和浮灯,那她也得还他些甜头。
而她能予他的甜头,不就是那些事。
这般想着,身量娇小的美人儿已然被慕淮横抱在身,往那四柱床处走去……
大抵过了半个时辰,慕淮刚要抱着容晞去清洗一番,却见她眼尾冶红,瞧着可怜兮兮的,看他的眼神竟还带着些怨怼。
慕淮知道他适才有些迷了心智,对待那娇气的女人有些过于粗暴了。
便低声问道:“还疼吗?”
容晞微抿着柔唇,没有言语,反是颤着纤白的小手,抚了抚自己那头稍显凌乱的乌发。
慕淮刚要去啄美人儿那双蔓着水雾的眼,容晞却及时闪避,亦避开了脸儿,娇哼哼地责备道:“不是说好了…不会再拽我头发的…你…你怎么又忘了?”
慕淮近日总怕那歹人会拔她的头发,可他却在丧了理智时,用那双微粝的大手,向后扯拽了她那头长长的乌发。
她不喜欢跪着的缘由,便也是因着这个。
因着她的那头乌发生得及腰般的长,慕淮情难自已的时候,便总喜欢向后拽她的头发来借力。
若是不拽头发,他偶尔便会向后拽她那对可怜又纤细的胳膊。
慕淮平素对她是万般宠爱,嘴上虽然总是不认,可实际行动却也是对她千依百顺的。
可他在这方面却不然,仍是一如既往的粗野,容晞对此并不是太能接受,一想起来便觉得赧然万分。
慕淮面上不显,心中却也是懊悔的,越是想待她珍重,可在那时却越容易做出辣手催花之举,便认错道:“是我不对,下次不会再这样对你……”
“下次…你还是把你的头发给盘起来罢,我怕我还是会控制不住……”
容晞本觉慕淮认错的速度奇快,她心中积的气也消了一半,可听到他说的这后半句话,她娇美的面容复又显了愠色。
她气得攥着拳头,力道不轻地砸了慕淮数下。
慕淮也没避,任由娇人儿往他身上砸着,边寻机去亲她的额侧,边嗓音低沉道:“打够了吗?乖,我抱着你去洗洗。”
次日辰时。
容晞起身后,便去了那乞儿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