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结界主人一经出事,结界自行破开,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凤玉楼走出房间,闻声而动,御剑去了波动中央,只看见阮文也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他有不好的预感,四处搜寻起孟云池的身影来。
“小师叔!小师叔”
“小师叔!”
孟云池不见了。
遍寻四处无果,凤玉楼去找宋将离,却是连宋将离也不知道孟云池去了哪里。
他从未外出过,对成华宗以外的地方人生地不熟。
这上岛拢共也就这么大,他还能去哪里
宋将离听闻凤玉楼说的事后几乎都要疯了,当即去找莱仙门宗主对质,被对方矢口否认并反咬一口。
“我儿在千重楼伤得这般重,又怎么知道不是你门内之人故意挑事致使”
莱仙门宗主怒目圆瞪,“况且你说你门内之人失踪,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不敢露面”
他坚决不认并坚信错不在阮文也,且对宋将离的说辞十分恼怒。
莱仙门宗主脾气暴躁,做惯了土皇帝,向来被南洲上岛下岛捧为人上人,哪怕对方是成华宗来使,但他咽不下一口气,难免要反唇相讥一番。
表面上的和睦假象一捅即破。
他们毕竟有承阳作后盾。但是没人知道渡劫后期与渡劫圆满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与其它大境界不同,承阳与奉溪相差的从来不止那看起来的一步。
真正的差距只有奉溪和承阳自己知道。
然而承阳不提,没人知晓。
莱仙门的依仗即将成为摆设,宗主对此并不知情,他只知道他最宠爱的小儿子被人弄去了半条命,为此他愤怒异常,护犊心切,誓要对方偿命。
“父亲!”
阮常山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妄图让他平静下来静思利弊与冲突的后果。
宗主挥袖拂开阮常山,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愈加愤怒,“那一剑直接划开我儿的喉咙,直取命门,流了那么多的血,分明就是想要我儿的命啊!我莱仙门何时与你成华宗结过什么怨,要这样报复到我儿身上。”
好家伙,私人恩怨直接上升宗门斗争。
阮常山在旁边直接懵了。
绕是宋将离也愣了愣,但他担心孟云池心切,根本不想与宗主争论什么,只想见那阮文也寻孟云池的下落。
这边胶着,堪称鸡飞狗跳,让各大宗门围观看了笑话去,林子里却是静谧异常。
脖颈上的血迹早已干了,凝在伤口上,看上去狰狞异常,孟云池坐在河边,没有去管这一身狼藉,只伸手去拨了拨河水,看透明的水面上荡开一圈圈的波纹涟漪。
脑子里特别空,好像什么也没有。
他犹记得自己被按在地上时,似乎想起了什么。
曾经也经历过相似的场景。
血与灰色的天,重剑,动弹不得,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孟云池抬手敲了敲脑袋,动作间肩部伤口崩裂,汩汩流出血来。他动了动已经失去知觉逐渐僵硬的肢体,踉跄着想要爬起来。
——然后扑通一声落进河里。
血色瞬间侵染河水,向周围漫开,孟云池的眼皮渐趋沉重,陷入黑暗前只来得及看见闵行远突然出现的一张惊惶无措的脸。
“师尊——”
他终于彻底听不到了。
闵行远抱着从河里捞上来的身体,疯狂传输灵力温暖怀里渐趋冰冷的温度,足下发力,一跃而出百米远。
师尊。
拜托。
不要睡。
隐蔽静谧的深山树林里曲径幽深,偶尔从草间传出两声虫鸣,从容的潺潺流水声被一声落水巨响打破。
闵行远的头发被水鼓动,蒙住视线,他摸索到孟云池的脸,狠狠将唇贴上去。
撬开对方的唇舌,他将一样东西用舌头顶了过去,推进对方的口中。
水面在初一轮涟漪过后恢复平静,里面的人不曾出来,林子里的所有细微响动消失,换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细弱的水纹涟漪。
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