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成华宗的厚实殷底。
奉溪仔细瞧着他,唇角含笑:“可还有哪里不适”
孟云池低头喝一口仙婢呈上来的热茶,氤氲的茶汽掩住了他的神色:“没有。”
“那便好,”奉溪微微靠在椅背上,“说来我这次闭关也有两百余年了,难为你在那儿住了那么久。”
“师尊的决定如此,弟子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奉溪的目光轻轻掠过他低垂的眼眸,“但你似乎和我生疏了不少,”他站起来,欺霜赛雪的面容上一派和煦:“是在生气”
见这小徒弟不答,他的视线停在对方空荡荡的腰间封带,“我知你这两百年来落魄,”他一声叹,“毕竟你两百年前做的那事委实过份了些,雲骅第一次发那样大的气。那枚如意纹玉佩被你抵出去了吧,我换一对玉给你。”
雲骅是成华宗掌门,在原主记忆里就是个高大沉默不言苟笑的人,整日里冷着一张脸,几乎从未露出过别的表情。
他们虽师从同一个人,却几乎没怎么交谈过。
因为雲骅不喜孟云池。
他的两个师兄都不怎么喜他。
奉溪从袖中摸出一对漂亮至极的红玉,“起身。”
孟云池依他而言站起来。
奉溪执玉系在他的腰带上,底下坠着一截顺滑的月白色流苏,奉溪收回手,笑吟吟朝他道:“这红玉果然衬你。”
这番亲密姿态已超出了正常师徒该有的距离。
孟云池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谢师尊赏赐。”
“莫同我道谢,”奉溪偏头,“果然还是生疏了么?”
孟云池在心里暗道:生不生疏我不知道,但你以前在原主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仙尊什么毛病
他没在殿内待多久,早早告退。
奉溪的目光一直追随他,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处,奉溪目光徒然变得极为阴沉,他抬手将桌上那价值连城的一套青花瓷茶杯扫到地上,在乒乒乓乓的碎裂声中满目猩红。
“忘了,忘了全忘了!!!”他猝然发狂,以手并住两指,以指作剑劈向长桌,磅礴可怖的剑意倏然爆发,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剑势不停,径直劈往宫外,奉溪忽的回神收势,那道险些劈开半座山头的剑意又在途中无声隐没。
他痴痴笑起来,眼中的猩红经过方才那一遭慢慢褪去,低声呢喃:“忘了也没关系,反正你迟早会属于我。”
无论是曾经还是以后。
奉溪随手捏了个诀,如狂风暴雨席卷过一般的明兮宫废墟瞬间恢复如初。
他面色平和的重新坐回椅上,慢条斯理的执起那青花瓷盖碗,抿了一口茶,纤长眼睫微微下阖,遮住了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的神色。
孟云池回到邵月殿后解下腰间的玉佩,那一对红玉并非纯色,中部红得要滴血,周围却浮着些许白,附着红色的细丝,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远看像一对眼睛。
这玉虽然好看,但是给他的感觉怪异至极,戴久了便觉毫无来由的心悸。
他将玉整理好放进纳戒里,并不打算戴在身上。
孟云池在纳戒里看见装着长剑的那一方锦盒,将之拿出来,这剑的气息古怪,出现得也莫名其妙,他想了半刻,将锦盒打开,却发现里面的长剑已不知所踪。
不见了
锦盒内空空如也,纳戒之前都放在文尹手里,但孟云池知晓他的品性。文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只是长剑无缘无故的出现,而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孟云池将锦盒放起来。
罢了,消失了便消失了,说不定这小说世界只是卡bug了而已。
时过几日,他依例去向仙尊请安,在殿上碰到了他的大师兄,成华宗掌门——雲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