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文尹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又从小包袱里摸出一个幕篱来。
孟云池拎着幕篱边缘,“你有没有听说叮当猫”
“叮当猫”文尹目露茫然之色:“那是何物,是一种灵兽吗?”
孟云池想了想,勉强道:“算是。”
“它有一个口袋,”他说:“你想要的东西都能从它的口袋里拿出来。”
“是吗”文尹满脸羡慕之色:“真好啊。”
“是啊,”孟云池望着天边的红霞,低声喃喃:“真好。”
“先生,凤先生他怎么了为何一直不醒”
“我也不知道,”孟云池偏头:“可是累了”
“不不不,不累,”文尹急忙掂了掂身后的人,表示自己还有力气:“凤先生很轻的。”
他是个侍从,顶多算个撒扫弟子,没资格称呼凤玉楼为师兄,只能像叫孟云池一样叫凤玉楼为先生,但文尹有自己的小心思,先生的称呼只属于孟云池一个,其它人他多少在前面加个姓氏,两者区别开来,他心里会有股隐秘的满足。
只有他称呼孟云池为先生。
文尹在孟云池看不见的角度低下头,舔了舔唇。
步行小半日,天色暗了下来,文尹受不住累了,气息有些喘。
孟云池停下脚步,“不急,先歇一夜吧。”
“是,”文尹擦了擦汗,跑去收拾洞穴,他往里面铺上干草,将尚在昏迷的凤玉楼齐齐整整的放在干草上,随即找柴火在洞口生了堆火,这才对孟云池道:“先生,快进来吧,我收拾好了。”
当彩色瑰丽的云霞消失在天边,夜幕开始降下,夹带着零碎星辰和天边一轮弯月。
西松岛的夜晚很寂静。
噼啪作响的柴火在暗夜里迸出一道道暗红色的星火流光,如倒流的瀑布一般蜿蜒而上,划出弧线优美的轨迹。
文尹约摸是很累了,蜷作一团偎在火堆旁,橘红的火光映在他蜜色的脸庞上,衬得少年睡颜安宁,颊边有健康的浅色红晕。
孟云池没有睡意,便盘起腿在火堆边打坐。月色愈加明亮,掩盖了星辰的细碎光辉,孟云池在远郊飞鸟的啼声里渐渐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火堆在熄灭前发出一声啪嗒,有颗火星子飞溅出来,孟云池豁然睁眼,觉得神思清畅了些。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洞内两人的情况,文尹睡得正香,胸口在规律的起伏,偶尔伸手挠挠脸,似乎被身下的干草扎得微痒。
凤玉楼不见了。
孟云池目光微凝。
他就在洞口守着,这么近的距离,不论进出的人有多么小心,他多少都会有一点察觉。但他根本就没感觉凤玉楼出去过。
孟云池起身去查看,看见干草堆里有个小小的鼓起。
他走过去蹲身下来,慢慢将干草掀起半边,看见里面埋着一只小鸡崽儿。
察觉到自己暴露了,正拱着身子往草堆里钻的小鸡崽儿抬起头来。
“……叽。”
孟云池:“……”
他将草皮盖了回去,有些恍惚:【系统,荒郊野岭的,我怎么看到个小鸡崽子,打个坐也能走火入魔么?】
系统:【……宿主,那不是小鸡崽子,那是火凤的幼年形态。】
【有区别吗?】
系统:好像……外形上……没有区别。
孟云池微微一偏头,望向地上不住拱动的鼓包,【这是凤玉楼】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系统还是回答了:【是的。】怎么命运之子总是能在宿主面前露出鲜少的狼狈一面。
鬼知道他在赤龙的法阵里遭遇了什么,一醒来就被迫变回了原形——还是毫无杀伤力的毛茸茸幼年形态。
得到确切答案,孟云池掀开草皮将小鸡崽儿捉到手上凑近看了看,发现火凤的幼年形态果然跟寻常鸡崽没什么区别。
这真的是那个模样秀美一身烟雨朦胧的江南气质的温润美人
孟云池眉间蹙着两分愁思,【系统,他这么小,那他要吃什么啊】
【……主角受早就辟谷了,他的修为甚至比宿主您还要高,不用担心他的吃喝问题,您只要注意别不留神翻个身把他压死就好。】
【……哦。】
孟云池将手上的毛茸茸放进袖中,察觉到对方一直不安分的在袖子里钻来钻去,柔软的绒毛屡次扫过他的小臂,孟云池觉得痒,又将小鸡崽儿拎出来:“不喜欢待在袖子里”
“……叽……叽叽。”
“那便待在外面吧,别跑远了。”孟云池将他放在地上。
小黄鸡原地转了两圈,抬头去看了看孟云池,随后步履蹒跚的走到火堆旁,坐下来取暖。
凤玉楼啄了啄翅膀下的绒毛,闭眼沉思。
他本想奔魔界连接口去查探近况,却在离合渊底莫名其妙闯进一个法阵里。那法阵实在怪异,什么法子都破不了,还被迫封禁全身灵力拖进他最抵触的记忆禁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