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呢?”
坊主看殿主脸色阴沉,紧张地憋着气不敢大声呼吸,闻言赶忙回答,“属下这就把姜司长叫来。”
弗諼无声同意,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秀林苑的门口。
坊主心中暗叹,果然是来找孟秀林的。
秀林苑的大门是被一道劲风撞开的,弗諼犹如黑夜阎罗大步而来,穿着一身红衣,容颜绝色,却又冷冽的吓人。
守夜的下人们吓得连忙避开退下,弗諼直接闯进孟秀林的闺房,掌心发出一道内力,床上的孟秀林直接被吸了过来,脖子自己钻进了弗諼的掌心里。
坊主对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不明就里,但在看到孟秀林身上穿着的黑色夜行衣时大概便猜到了什么,神色也不由沉了下来。
“马秀林,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真正姓什么。”
弗諼五指收紧,几乎可以听到孟秀林脖子被挤压的声音。
她痛苦地想要扒拉开弗諼的手,但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只能让自己的体力耗费地更快。
“一个替身妄图鸠占鹊巢,取而代之,看来这三年你过得太逍遥了,都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殿主,饶命……”
孟秀林艰难地求饶,脸已经从红便紫,眼皮也不停上翻,随时都会弊绝而亡。
弗諼面对她的求饶丝毫不为所动,冷漠地道,“坊主,你来告诉她她是谁!”
坊主紧张地全身都是汗,也不敢为孟秀林求情,正声道,“马秀林是殿主花费数年时间培养的替身,专门顶替圣女身份,转移世人的注意力。”
“是啊,替身,替身当久了就真把自己当圣女了。既忘了本分,还留着是做什么。坊主,处理干净,让任何人都察觉不出问题。”
坊主擦了把额上的汗,颔首应声,看着被松开如一摊烂泥摊在地上的孟秀林,唏嘘地暗叹一声。
她要是安安分分恪守本分,到了时候自会为她安排出路,偏偏自不量力生了不该有的妄想。
圣女岂是她妄想就可得到的位置,真是太天真了,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行为,其实都在圣殿的监视之中,她从来没有一丝半点可以替代伏荏苒成为真正的圣女的机会。
孟秀林在不甘的哭喊声中被带走,弗諼听着她的声音不悦地皱眉,坊主立马将一块帕子塞住她的嘴巴,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人被带走,整个秀林苑只是少了一个人,却像一下子荒凉了一般,静的有些压抑。
坊主试探地问道,“殿主,假圣女之事可要告诉圣女?摄政王也定然会问起孟秀林的踪迹。”
弗諼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图生野心,还敢三番两次刺杀荏染,死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
孟秀林是少数早早便知道伏荏苒存在的人,她在竹兰冬坊收到敬重,也受全启孟国甚至天下人的爱戴,堂堂摄政王更是对她恩宠有加。
这样的日子让她渐渐生出了野心,不甘心只做一个替身,想要取伏荏苒而代之。
其实伏荏苒在暮国遭遇的几次刺杀,都有孟秀林的手笔,她派出的杀手更加狠辣决绝,下手毫不留情,但有弗諼在,一次都没能得逞。
不久前轩辕门的刺杀,弗諼追出去的那个人也是孟秀林派去刺杀伏荏苒的杀手,在天泱国与启孟国相交的战场上,她远远瞥见伏荏苒后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等摄政王知晓真圣女的存在,她这个冒牌货立马就会被弃之如敝,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所以她又派出了刺客,可惜依然没能成功。
弗諼一次次放任她派出杀手没有处置,只是因为竹兰冬坊需要一个假圣女,而且她那些刺杀不雕虫小技罢了,根本不曾放在眼里。
但方才,孟秀林妄图将荏染推入青泉,想要置她于死地,弗諼干脆新帐旧帐与她一同算。
如今伏荏苒身份彻底回归,真圣女归来,假圣女也就不再需要了。
“她派出的都是什么人?”
弗諼问的简洁,坊主却瞬间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孟秀林在竹兰冬坊三年一直是被看管着的,没有任何决定竹兰冬坊事务的权利,自然也无法调动武司,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势力。
那她派出的刺客是哪儿来的?
坊主沉吟一下道,“据属下调查,摄政王曾给了她一直暗卫。”
弗諼冷冷地视线瞬间射了过来,坊主感觉全身发冷,背上都汗湿了,低垂着头颅移动不敢动。
“是属下失职,请殿主降罪。”
弗諼沉默地望着他,许久都没有反应。
“去把孟令喆叫来,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坊主唯唯应是,连忙去请孟令喆,弗諼则一掀长袍在软榻上坐了下来,从大开的窗户欣赏着天上的月亮。
坊主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把孟令喆请来了,孟令喆是从床榻上被叫起来的,脑子还有点犯困,心情很不好,瞪了弗諼一眼兀自在对面坐下,没好气地道,“大半夜叫我来干什么!”
孟令喆即便嘴里如何埋怨、厌恶弗諼,但对他一直十分尊敬,就像尊敬圣主一般。
圣主逝世后,他依旧一直呆在圣殿内习武、学习、长大,弗諼虽对他冷淡,但也不曾丢弃他,还助他一臂之力重返启孟国。
圣殿于他有天大的恩情,弗諼于他自也是大恩。
弗諼目光始终望着天上,许久也不说话,孟令喆揉了把脸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天上的月亮,此情此景,突然想起以前在圣殿的日子。
圣殿其实是个很冷清的地方,人不算少,但每个人都很忙,每天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什么热闹。
他心里装着仇恨,全身心投入在习武上,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打回启孟国。
殿主行踪莫测,他一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
有一次香消日,殿主回了圣殿,突然从身后偷袭他,两人当即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