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离开,却发现可能是因为手里拿着袋子,所以樊希存进去的时候,病房的门没有关严。
她静静站到门边,里面有隐隐约约的人声,听不清说什么。
只能大概听出,除了樊总的声音,还有个柔气的女声。
樊总的声音,果然不出所料,比平时在公司时要亲近,有温度许多。
默默把门关好,她没有胆子去偷听更多。
她觉得就安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在很安全的范围内,略略探听一些无关痛痒的八卦。
就已经很好了。
更何况现在她知道的可不算无关痛痒,她应该是全公司第一人吧。
想到这儿,袁秘书有些莫名的小嘚瑟,抿唇笑了笑,抬脚离开了住院部。
樊希存回到病房里,把床尾的折叠桌拉过来,把袋子里的白粥小菜一样样摆出来。
倒了一碗软糯的粥到碗里,还悠悠冒着热气。
樊希存递给已夏一把勺子。
床上的人接过,搅了搅泛着淡淡清香的粥,软软开口:
“我一会儿想洗个澡。”
一旁正把保温壶拧回去的樊希存就和没听见般,动作都没有丝毫停顿。
等把保温壶收回袋子里,才斜她一眼:
“你是没常识,还是嫌病得不够重?”
面色有些要生气的阴沉。
“你烧都还没有完全退,洗什么澡?再着凉怎么办?还嫌把自己折腾得不够?”
脸上的怒气是还压着,可言语间已经咄咄逼人。
已夏瞄他一眼,垂下头继续搅着她的粥,有些可怜兮兮地打着商量:
“我知道,可是我在雨里泡了一夜。你看我的头发,我觉得我整个人都馊了,我不舒服,睡不着。”
“你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樊希存的怒气没压住,忍不住讽刺了已夏一句。
已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闪过些委屈的雾气。
咬了咬唇没说话,然后又把头埋了下去。
房间里一时显露出有些尴尬的静默。
半晌,才有低低的叹气声。
樊希存捏了捏眉心,夹了筷小菜到已夏碗里,低声软语哄着她:
“先把粥喝了,你好好吃饭,然后早点休息。
如果明天没有再高烧,我可以考虑让你洗个头。”
已夏抬头看向他,撅着嘴,迟疑又有些心虚地问:
“还想洗澡。”
樊希存的眉眼低垂,他不想看这个女人的模样。
每次她一摆可怜兮兮的样子撒娇,他总是忍不住妥协。
这次是原则问题,他不能心软。
故意冷下声音:
”洗澡肯定不行,就算你去问医生,医生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可最终还是舍不得,片刻后还是开口:
“一会吃完饭,我接热水让你擦身。
晚点我去你家,给你拿几套干净的换洗衣服,这样会舒服点。”
说完生怕已夏还要讨价还价,又紧接着补了句:
“这是最后底线了,没得商量。”
已夏嘟嘟嘴,露出勉强同意的表情,”好吧。”
“喝你的粥,都快凉了。”
樊希存冲已夏手里半天没动的粥抬抬下巴:
“你表现不乖,明天我也不让你洗头的。”
心里松下一口气,他以前怎么从来没觉得,哄女人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