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了顾寒慕一遍,语气有些迟疑和戏谑,“我怎么这么不信,你都从我那回来半个多小时了,真要在房间藏了人,你能到这会儿还这么衣冠端正的样子?”
顾寒慕眼里的嫌弃重了些,眉心拧了拧,“她在睡觉。”
略顿,又波澜不惊地补了句,“你思想太肮脏。”边说就要关上门。
唐凡被顾寒慕眼里毫不掩饰的嫌弃打击到了。
他抵住要关上的门,有些了然于胸的语气,“人下意识的反应最真实了。正常情况下藏了人和你穿戴整齐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而你却回答我是因为人家在睡觉,说明不是你不想,只是暂时有客观原因而已是吗?”
唐凡有些看好戏般冲顾寒慕抬了抬下巴,“我思想肮脏?有本事等人家醒了,你也别乱来哈。”
这次小顾机师直接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唐凡双手插回裤子口袋里,痞痞地吹了个口哨,转身走了。顾寒慕明显就是被人说中还不承认。
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顾寒慕开口,“没事了,出来吧。”
卫生间的门打开,慕已夏从里面出来。
已经换回了制服,只是没有穿全套,就穿了衬衫和裙子,头发也还散着没有梳起来。
慕已夏走到房间中间,似乎为了缓解之前的尴尬,她用手指梳了梳自己卷曲的长发,很温柔地笑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是猫吗?走路都没动静的,我居然完全不知道。起来突然看见你吓了我一跳呢。”言语间带着些轻松的玩笑。
顾寒慕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认识的慕已夏并不是完整和百分百真实的慕已夏。
也不是不真实,只是大部分时候慕已夏都习惯了当温静好脾气的淑女,所以骨子里那点肆意的小脾气都收在了不易察觉的角落里。
如果不是她独自一人或者太意外的突发情况,她都不会轻易在人前展现出来。
顾寒慕突然就很想念刚才那个更鲜活任性的慕已夏,也很想揭掉她这张面对大多数人的“标准面具”。
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一样的,慕已夏应该在他面前毫无保留才对。
心念至此,站在窗边的顾寒慕就慢慢走过来,手伸向那张柔软恬淡的脸。
有不同于女性轻柔细腻手感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脸庞,虽然温柔却仍带着些果断硬朗。
陌生的触感和突兀的动作让慕已夏一时怔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在自己面前改变着焦距,直到自己身体的触觉被腰间的一只手惊醒。
眼里涌上明显的迷惑,惊讶和慌张,慕已夏侧头,手则去拉停留在自己腰间的手。
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想要躲开顾寒慕毫无预兆又有些荒唐的动作。
本就站在两张床中间,往后退一下就撞到了床沿,慕已夏被床挡住了去路,而跟着她往前的顾寒慕却没有停。
已夏脚无法再退,只好身体往后躲去,一下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向身后的床倒去。
顾寒慕揽着她腰的手用了些力,护着她不倒得太重,却又丝毫不阻拦她往后倒去,反而顺势欺身而上,压在了已夏身上。
轻轻捏了捏已夏柔软纤细的腰,声音里有些散漫的轻浮,“现在动静够大了吗?不会发现不了我被我吓一跳了吧?”
身体交叠地倒在床上,四目相对。已夏又慌又尴尬,脸颊立马泛起红晕,神色慌乱几乎不敢和顾寒慕对视,只好侧眼胡乱看向四周。
嘴里吐出的话还要强作镇定,“你别闹了,快起来,你太重了。”
可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动静大不大的需要压到她身上吗?会不会太亲密了些?
就算关系很好,但这样开玩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而且现在自己应该更被吓到了才对吧。
顾寒慕看着慕已夏的脸上满是羞涩和惊慌无措,可嘴里却还要逞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想把她温静假面具揭下的念头就又深了些。低下头,他就嗅见淡淡的少女芬芳。
慕已夏的眼睛噌得睁大。顾寒慕的脸从她脸侧经过,耳垂有奇异而敏感的痒,她整个人都突然有些绷直僵硬,脖颈和后背都泛起细密的颤栗。
脑袋使劲躲闪着,抵在两人之间的手用力了些。
因为凑得太近,已夏反而无法看清顾寒慕的脸。
她大脑空白,不知道现下是这么状况,除了劝顾寒慕别闹了,好像就说不出别的话来。
顾寒慕看着慕已夏脸上丰富变幻的表情,心下那点不知所谓的小情绪才不知不觉地散开。
只是唇碰到她的肌肤,出乎意料的好触感,细腻幼滑,温软无暇。
像一座不为人知的山谷,里面繁花和煦,可只有风过,才隐隐约约带出谷中幽香,顾寒慕此刻便是这样的心情。
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绵软的触感,像是掺杂了迷药一般,诱着他不停探求更多。
已夏只觉得顾寒慕完全不听自己的,紧紧压着自己,掐着她腰的手越来越用力,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当另一只手覆上她心口的时候,慕已夏觉得自己脑袋里有根弦猛然断开了,大脑嗡嗡作响。“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到底怎么了?”
已夏握住那只手,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忍不住有些抖。
顾寒慕这时候大概真是不知道身下的人是谁了吧,或者说明明知道是谁,却又觉得之前认识的那个慕已夏和眼前这个不是一个人。
小顾机师自认对女人有一定的了解,可当他把手按上已夏的腰,还是觉得那腰出离了正常人的薄和纤细,让他指尖一顿。
似乎稍微用力,就被被他折断,可随后又升出一种扭曲的邪恶。可能人类对过于脆弱单薄的东西都有种原始而矛盾的破坏欲,因为太担心,所以忍不住想毁灭。
顾寒慕用力揽过已夏的腰,果不其然,他一只手臂就能把她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