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凤眼微侧,眼神将那镜中半张脸轻瞟而过,语气不咸不淡:“可又探回了什么消息?”
水桃眼神游离,神色仓惶:“娘娘,那贱婢大多是有了身孕。”
宫女字字带着颤抖。
她放在腿上的两手之间正合着一支流苏金簪,一闻此话,手指盘捏中的那支金钗狠狠戳入游走的中指内,鲜血顺势流出。
脸上无丝毫异样,嘴里喃喃道:“太后怎可如此待我?”
鲜血顺着金钗签流到红色的衣裙上浑然一色,无人察觉。
她又道:“太后是否将此事告知给了皇上?”
水桃唯唯说道:“皇上今日是去了慈宁宫,但是太后没有宣那宫女进殿。”
“奴婢是看到她站在殿外偷看皇上,时而有作呕反应,于是奴婢又向慈宁宫的宫女打探,说是她最近胃口不佳,时常恶心呕吐,所以奴婢猜想……”
皇后又将带着血丝的金钗放在了梳妆案头上,青芙惊恐,将娘娘的手心疼的抬了起来,“娘娘,您的手……?”
水桃连忙跪地:“娘娘,这只是奴婢的猜测,太后和皇上还不知道此事。”
青芙慌忙喊道:“水桃你就别惹娘娘生气了,快快将药箱拿来,娘娘的手指都被戳伤了。”
水桃连连应话,起身就跑去拿药箱。
青芙急出了满眼泪花,喉中哽咽:“娘娘您是金凤之躯,万万不可伤害自个儿的身子。”
她面露讥讽自嘲道:“金凤又如何!终究不如一个奴婢得宠。”
青芙又道:“水桃做事不过脑子,说话又不知轻重,下次奴婢派其他人去打探。”
水桃拿来了药箱,青芙忙着打开药箱,取出金创药正要上药,皇后叹了声:“不必了!”
随后起身又去了凤榻上躺下,青芙也只好作罢,将药又放了回去。
她躺在凤榻上几经辗转,终将还是唤来了水桃,“皇上离开慈宁宫之时,是否将那宫女也带回了乾清宫?”
水桃猛然摆头,随后说道:“皇上既没带那宫女,也没回乾清宫。”
皇后惊起了身子:“可是与那宫女一并在慈宁宫留宿?”
水桃忙着补充道:“皇上身后跟着小全子一道去了凤阳阁。”
她又躺下,缓了缓神。
水桃又开始怯言怯语的禀报:“娘娘,奴婢看到了太后安排住进凤阳阁的那宫女,像是在院子里勾引皇上。”
青芙连忙迎上前来,从背后扯了扯水桃的衣裙,低声说道:“就你话多能瞎编。”
水桃嘟囔着嘴:“奴婢又不会隐瞒,实话实说嘛!”
青芙赶忙将她拉出了门外,“你还是去为娘娘熬碗安神汤来,省得你胡言。”
水桃冲她撇了撇嘴才肯离去,青芙只得无奈摇头又回了屋子。
她顺手拿了把扇子站在凤榻前为皇后扇凉。
只见皇后眉头紧锁,她低眉轻声安慰:“娘娘,思多了伤身,况且小小的宫女无任何家世依附,量她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皇后蔑视一笑:“都怀上了龙嗣,这风浪还不够大?”
青芙微微弯着身子,轻声低语道:“不如想个法子,让二少爷私下解决了这桩麻烦?”
皇后又微微合眼,“不急,此事还需验证,你派其他人再去慈宁宫替本宫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