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瑾也拿着酒坛咕噜喝了起来,这酒入嘴后不甜、不苦、不涩,清冽香醇;但一入喉却如烈焰般灼烧,有种西洋酒的感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各自都有些醉意。六公主开始耍起了酒疯,无奈,朱翊钧叫人将她抬回了屋子。
……
天色已暗了下来,凤阳阁的院子也掌了灯。太监与宫女的那桌早已撤了,各自都回去忙着活。
可主子这锅依旧咕咚咕咚煮着,宫女不知加了多少次的汤料,万岁爷却没有要离开的半分意思。
妙瑾趴在桌子上,用了根筷子戳着倒在桌上的酒瓶,看它在原地打旋儿。她带着醉意喃喃道:“这皇宫甚是无趣得很,每日都是循环往复地过日子。”
她筷下的酒瓶越旋越快。
她嘟哝着嘴,更加肆无忌惮的抱怨着:“若是如此也就忍了,可还偏偏一个不提防就要被杀头、杖毙、赐白绫,伺候你们这些主子可真是要了命。”
“哐哐哐!”
“啪!”
酒坛滚落在地上给碎了。
她嘴上说着抱歉,身子又慌慌张张地蹲进桌底拾碎片。乍的,她一声惊起,随后头磕得木桌作响。
终究于心不忍,他将头探到桌底,“你这蠢奴才,大呼小叫又想做甚?
她一副可怜兮兮,举着有些颤抖还渗出一丝鲜血的食指,“奴婢让这破罐子割破了手!”
话刚落,那探来的脑袋又迅速收了回去。
她小声犯咕:果真冷血无情,至少给个虚情假意的问候吧!
牢骚的劲儿还没过,只见探脑袋的那个位置俯身钻进了一个人。
怎的?他要进来看笑话?
“皇上,我……”
他没搭理,手里拿着一个手帕比划着,“把手伸过来。”
包扎?这良心发现得也未免太让人猝不及防了吧?她心里美滋滋将手指奉上。
毕竟是万金之躯,常被人伺候的主,却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儿,动作未免太过生硬。
她龇着嘴“嘶嘶嘶!”的护疼,还不时的喊着:“疼疼,轻点儿。”
他眉头一锁,语气霸道,回道:“朕已经很轻了,还要怎样?”
终究没太多耐心,他毛毛躁躁胡乱一通的随意裹缠,她又想出声,他立马堵回:“给朕憋着!”
终于结束,虽伤口不深,但这粗暴的包扎过程活活给憋出了内伤。
包扎完后,她正准备爬出来,可一看朱翊钧,他却干脆用手垫着头借地躺下了?
她提醒道:“皇上,地凉,还是起来吧!”
话一落,朱翊钧就将她拽倒在了地上。“陪朕赏月如何?”
妙瑾抬眼:“陛下赏的是桌底吧?”
他用手扣了叩桌子,“给朕撤了!”
听到叩桌的小全子立马叫人来将桌子给抬走了,桌上的咕咚声也消失了,宫女太监也被他使唤走了。
夜静悄悄的。
她一声“吭”打破尴尬地气氛,“皇上,您想送给太后的寿辰礼物——菩提子,奴婢已经想到办法了!”
他依旧望着夜空,只可惜天上乌云朵朵。
“既然想到了,那就说来与朕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