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先皇麾下的罗家五兄弟也曾是附近村镇有名的罗家五虎,后来定居小各庄,五兄弟团结一致也是无人敢惹的。
罗家人丁兴旺,本也是小各庄里的大姓,只可惜祖上的英明被三个不肖子孙一朝败尽,罗家人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陈梦璇来到罗家大房时,就看见门里一片萧瑟,罗家大娘没精打采的,也不干活,就愣愣的坐在院子里发呆。
罗家大房的男丁全部被征走了,拜那三兄弟所赐,他家连十岁的孙子都没放过全被征走了。
为此,两个儿媳都回了娘家,跟他们断绝了关系。
现在大房只剩下两个老人守着房子,等着儿孙回来。
罗老爷子六十多岁,身子却很健朗,陈梦璇去的时候他正在做一只小船。
整只船只有巴掌大小小巧精致,雕梁画栋精美绝伦,舱门可以开合,里面还有小巧的桌椅茶具,船夫的手脚也能活动,船桨摆动仿佛放在水中就能开走一般。
陈梦璇心里打鼓,这已经不是木匠是艺术家了吧?
自己那点粗活却来劳烦这样的手艺人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陈梦璇打算转身离开却听得老人洪亮的声音传来:“来都来了,怎么连门都不进就要走?”
陈梦璇有些尴尬,这个时候还要走就不合适了,说明了来意又说了自己为什么又改了主意要走后才觉得不那么尴尬了。
罗老爷子哈哈笑道:“哪里称得上什么大家,不过雕虫小技,打发时间而已。”
“哪里哪里,老爷子太自谦了!”
“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五日后你来取货吧。”
“哎!多谢您了!”
离了罗家大房,陈梦璇又去山上溜了一圈很多陷阱都坏了不能再用了,陈梦璇就干脆把它们都收拾了,该扔的扔了,该填的填了。
在山上,她又遇到了那个狼狈的少年。
这次见面他依旧狼狈,头发随意的用发带一扎,之前的锦衣华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村人常穿的葛衣麻服。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赶紧离开这里吗?”
陈梦璇戒备的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郑潜本来打算假装樵夫路过,没想到她竟能认出自己来!上次他脸上满是泥土她应该没看到他的面容才对啊!
“娘子说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见他还想装傻充愣,陈梦璇翻了个白眼,“别装了,你怎么回事,越混越惨。”
郑潜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有些纳闷她是怎么识破他的,心里想着,他就问了出来。
“那还不简单?这有钱人家和穷人家一看就看出来了。”
“你见有几个穿麻衣的穷人生得如此细皮嫩肉白白胖胖的?”
郑潜一听恍然大悟,陈梦璇继续道:“就连精神面貌都不一样,穷苦人不说个个苦大仇深至少都为生活所迫有诸多不得已,可是少爷你,两眼炯炯有神闪烁光芒,哪里有半分被社会毒打过的痕迹?”
“还有,你这也太随意了,就随手弄点干柴就想假扮樵夫,不怕打击你,我家五岁小儿都比你能干。你这浑身都是破绽,原本我还不确定,只是觉得身形像你,可是仅是随口一诈你就乱了方寸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大字,简直不打自招。”
郑潜肩膀一塌,有些羞赧有些丧气。
他自以为的万无一失,原来竟是如此的不堪入目吗?连一个村妇都骗不过,更别说是家族暗部的高手了,也许这些天人家只当是猫捉老鼠一般戏耍他呢。
郑潜也不打算装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你叫挣钱?好名字,上进!男人就得能挣钱!”
“是郑潜啊!”少年人本就稚气未退的脸上又增了几分懊恼。
“嗯嗯,郑潜,看你也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就流落到这里了?”
郑潜自然不会说实话,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我是外室子,原配夫人容不下我们母子,于是……”
“我懂我懂,你不用说了。”陈梦璇不想戳别人的伤疤,也不想打听别人家的隐私,忙打断他的话。
可怜见的,这年头私生子可不好过,比庶子都不如。
“唉,杀你的人应该已经跟那个女人复命了,做外室子还不如做一个普通良民。你既然已经假死脱身,就重新开始吧。暂时不要回去了,她能派人杀你,可见是个狠绝有实力的,在你没有与之对抗的实力之前还是别回去了。”
郑潜没想到自己只是起个头,她就能自己脑补出一段故事,观她的言谈举止更不像是普通村妇。应该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郑潜打算按照陈梦璇的剧本走,他拿起了苦情剧本仅仅只是一瞬间就酝酿好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