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行枫皱眉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没有，就昨天晚上睡得很好。”

信息素亢奋症患者睡眠都不好，但也没有根据表明睡觉能对症状有所改善。

摸不到头续，潘弦说：“这样，你下个月再来一次，我看看数值上有没有变化，还是说这次只是偶然。”

“行。”关系到自己的身体，费行枫也不会马虎。

费行枫刚想说自己先回去了，潘弦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那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就是之前没接触，最近才开始频繁接触的。”

费行枫干脆道：“没有。”

费行枫这三个月没认识什么新朋友，身边频繁往来的就那么几个人。

“好吧。”潘弦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提醒道，“那你最近注意作息，别太辛苦了，身体有什么不适，随时找我。”

费行枫点点头，也没有多余的话，便转身离开了。潘弦是个Omega，跟他待在一个房间里久了，也不会很舒服，所以即便是他们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还算得上是朋友，费行枫也不会多留，以免许柏宇心疼男朋友，又跟他逼逼。

*

从上次来拿完衣服，程婧就没再来找过纵繁，两个人每天只靠电话联系。

纵繁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母亲不来找他，他就正常直播，他现在已经开始在做立体裁剪了，想做一件有国风特色的男款礼服。因为还没准备露脸，所以立体裁剪是先做好的，然后将镜头给人台，慢慢讲解自己的制作过程。这样看似是耽误时间，但对纵繁来说，却可以在讲解中思考更多的款式，甚至会临时想到更好的点子，加以修改。

程婧不来找纵繁，不是因为忙，也不是怕打扰纵繁，而是在把纵士良大骂一顿后，她怕纵士良那个贱人知道她和纵繁有联系，再派人跟踪她找到纵繁，只能暂且忍着想见儿子的心，等确定没人跟踪她再说。

费行枫工作室的效率很高，剧组那边很快就谈妥了，或淘或租的衣服也搞定了。宋响属于剧组后期才定下的角色，从试装到准备时间非常短，也是因为如此，他的培训课程才排得那么紧。

拍定装照这天，剧组是租了一个造型工作室，今天一起来拍定妆照的演员不少，但都是男二开外的角色，有带着自己团队来的，有自己来的，走廊上显得有些混乱。

看在费行枫的面子上，宋响自己分到了一间休息室，纵繁到的时候，宋响的妆已经化好了，第一套衣服也上身了，是一件浅灰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肉粉色的衬衫，有点骚包，但配这个大学刚毕业的职场小新人，也不算突兀。

费行枫今天也来了，但不是以宋响老板的身份，而是以投资人的身份来的，不过休息室不够用，临时待在了宋响的休息室里。

“繁哥，你看我这套怎么样？”宋响觉得自己穿着挺好看，一点毛病也没有。

纵繁只简单跟费行枫点了个头，就投入到了他该做的工作中，打量了宋响一番，说：“骚包有余，稳重不足。”这和角色定位就有点不符了。

“噗——”正喝水的李千泷笑喷。

造型部的员工也跟着笑起来，向纵繁解释道：“你原先想配的浅蓝色衬衫实在没找到色正的，就挑了这一款代替，小宋这一套穿着还满有青春感的，但的确是少了几分稳重。”

另有员工提议：“配条领带吧？”

大家开始找领带，一条条给宋响比划，但总觉得还是差点意思。

李千泷拿了瓶水给纵繁：“要不换一套？这看上去不像打工的，倒像个混日子的富二代。”

纵繁没回话，只是繁复打量着宋响。

大家也不知道纵繁是什么意思，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空气安静了几秒，纵繁突然问：“谁有钢笔？签字笔也行，要金属的。”

一时所有人面面相觑——找支塑料水性笔还比较容易，钢笔现在上哪儿找去？

就在这时，费行枫开口道：“我有。”

说罢，从兜里拿出一支银色的金属杆签字笔。

纵繁一笑，连嘴角的食痣都鲜活了起来：“借用一下。”

“请便。”费行枫很想戳一戳那颗食痣，却也只是想想。

纵繁走到宋响身边，将笔别进他西服胸前的口袋里，只露出笔夹和笔帽上面的一点，却为这身衣服添了几分正式，效果完全不输领带。接着纵繁又将宋响衬衫的扣子全部扣上，让宋响多了一层禁欲感。只简单的一个小改动，感觉立刻不一样了。

“眼镜戴上吧。”纵繁说。

黑框眼镜太沉闷，金属框又显得有城府，所以给宋响戴的依旧是灰框眼镜，即不会太死板，又不至于太幼稚。

“嘿，别说，看着还真稳了不少。”李千泷赞叹道。他跟着费行枫工作这么多年，看过太多用过度的东西把人包装起来的手法，却甚少看到寥寥几下，就能把想要的感觉调出来的。那只签字笔是绝对的点睛之笔，也符合剧中一个得力助理的形象——那只笔并不是助理要用的，而是为老板准备的。

纵繁轻笑：“细节太多反而抓不住重点，就这样吧。”

宋响高高兴兴地拍照去了，费行枫不禁看了纵繁一眼，心道：如果这次宋响能把这个角色演好，那打听这次造型师的人肯定不会少，如此就算纵繁离了纵家，应该也能过得不错，至少吃饭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