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晓装模作样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那以后我就只在床上这么叫。”
江以宁:“……”
这人,真是满脑子黄色废料。
宋晓坐到江以宁旁边,用牙签从盘子里扎了块苹果喂她嘴里,问:“姐姐生日想好怎么过了嘛?”
“我没想好,你不是都想好了吗?”江以宁似笑非笑地道:“还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
宋晓笑得像个狡猾的小狐狸,“因为我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明天你就知道了。”
她有自信,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一定会让江以宁满意的。
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江以宁突然接到通知,一个很重要的演奏会临时改到了晚上,要她提前做好准备。
宋晓还在打电话确认晚上的场地。
江以宁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贝齿咬着下唇,挣扎了许久还是在宋晓挂断电话的那刻开了口,
“今天晚上,我大概不能和你一起过生日了。”
这话让宋晓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已然消失,她沉声问:“为什么?”
“有个演奏会,突然改期了,它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江以宁抬头看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放弃。”
两人一坐一站,正是因为这样的角度,宋晓能清晰的看见江以宁眼睛的愧疚和无奈,但是更多的,是恳求。
她不需要恳求她。
宋晓弯起唇角,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蹲下身,微微仰头看着她。
漂亮的杏眼里星星点点,都是温柔和宠溺。
“从在一起那天我就说过,我会永远尊重你的爱好,永远以你的要求为先,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喜欢的人,总是有特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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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的演出很成功。
江以宁准备的很充分,她在舞台上演奏的时候,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一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
宋晓自然也在其中。
但她的心态和其他人又是不同的。
别人是:这是什么神仙弹得这么好又长得这么好;
她是:这么神仙的人居然是我老婆?快乐了。
果然,当初她的坚持是对的。曾经所有的努力付出,也不过是为了今天,能让喜欢的人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毫无后顾之忧。
江以宁起身,鞠躬。
该是她出场的时候了。
宋晓穿着件长裙,捧着束花,从舞台右侧的阶梯走了上去,将花递到江以宁的手上。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宋晓正要下台,却突然被人扯住了手腕。
众目睽睽之下。
刚刚结束演奏的女钢琴家,当着一个剧场所有人的面,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恋人的额头。
全场寂静。
江以宁又鞠了个躬,然后拉着宋晓的手,一起从舞台后面离开了。
一直到回到后台,宋晓的脑子都还是懵的。
江以宁睨了她一眼,被她这呆愣的样子逗得弯唇一笑,道:“回神了,演出结束了。”
演出是结束了,可外面因江以宁的举动掀起的巨大波澜并未结束,在这里都能听见观众隐约的议论声。
虽然她们现在是在国外,大众对这种事的接受度普遍比较高,但是以江以宁的名气和地位,公开同性恋人这种事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
宋晓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人看。
然后江以宁听见她说:“姐姐,我好爱你。”
这样毫不顾忌的认可,独一无二的勇敢,只应该用这句话来回复。
临走时,她们还碰上了演奏会的主办方,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金发蓝眼,笑容满面地对江以宁和宋晓说:“Honey, you guys are so brave.”(亲爱的,你们真的很勇敢。)
江以宁看了眼身边的人,也笑着轻声回道:“I"m brave because of her。”(我是因她而勇敢。)
2.回家
要回江家的前一天晚上,宋晓紧张地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虽然江母在电话里已经表示过不会再反对她们的事,但宋晓还是没法心安。
她之前不但拿人家儿子的的事戏耍,还一声不吭地拐走人家女儿,估计江母一开始跟她拼命的心的都有了,现在哪那么容易化干戈为玉帛。
难不成是要先把她们骗回去,然后找个机会把江以宁带走?或者是安排人在暗处偷袭她,在她的饭菜里下毒?
江以宁被宋晓的脑补搞的哭笑不得。
“你当我妈是□□的啊?”
宋晓用手托着下巴,一脸沉重地道:“实不相瞒,我以前的确觉得她是。”
毕竟是派过黑衣男来抓她的。
江以宁难得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就我妈那群保镖,我十八岁的时候因为不想出国从家里跑了,他们派了八个人都没抓住我。”
言下之意,都是一群花架子。
宋晓安心了。
可是等她和江以宁到了江家的时候却发现,江母换了一批保镖。
看起来更壮硕,更凶悍,一个个低头弯腰说小姐好的时候,都透着一股下秒就要去参加格斗比赛的气势。
尼玛的,早知道她也带批壮汉跟着了。
江母站在门口迎接她们,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道:“来啦。”
“嗯。”江以宁先应了声,然后走上前,伸手抱了下她。
“妈,对不起。”
宋晓也跟着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声,“妈,对不起。”
江母道:“不用跟我道歉。”
然后她话音一转,又对着宋晓说:“但是谁让你叫我妈的。”
宋晓:“……”
不愧是母女,这说话的神态,总有种如出一辙的傲娇。
进了家里,发现江延也没去工作,正坐在沙发上用一种既仇恨中夹杂着不甘,悲愤中夹杂着震惊,震惊中还有一丝好奇的眼神盯着宋晓看。
想他纵横情场多年,居然就一直没看出来宋晓和他姐的“奸情”。
这可是他从前看上过的女人。
这种感觉真的有点,一言难尽。
什么情敌变情人,比起他这情人变“姐夫”,那都弱爆了。
宋晓对他的眼神就当没看见似的,站在江以宁旁边,对江母的态度恭敬得很。
江母让坐才坐,江母不让她坐江以宁旁边…
那还是要坐江以宁旁边。
客厅里静得很,但气氛又紧张地跟三方会谈似的。
过了片刻,江母先开了口。
倒不是责问。
“以后不走了吧?”
江以宁回道:“晓晓已经把公司的主要业务都转回了国内,以后应该会长住在这边。”
“嗯,”江母点了点头,然后就什么也没再问,直接起身道:“吃饭吧。”
宋晓有些虚。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江母这态度,瞧着还不是很明确的样子。
心里是这样想着,但她又不能问出口,只好起身跟着一起去了餐桌前,对着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也没什么胃口。
江以宁倒是吃的挺开心的,一边吃还一边和江母交流道:“妈,这有几道菜是你做的吧?”
“是啊,”江母面上不显,但眼睛里的得意却藏不住,“你吃出来了?”
那是,一堆大厨做的菜里做的最咸摆盘最难看的,肯定就是她妈做的。
但这话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今天她和宋晓别想有好日子过,江以宁理了理表情,打算开口拍个马屁,身边却先响起一个声音,
“您做的真好吃。”
宋晓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嘴里,脸上的表情透着一股硬拗出来的造作,嘴里不断称赞着江母手艺真好。
然而…
“你吃的那道不是我做的,”江母冷冷道,同时眼神示意旁边的糖醋排骨,“那个才是。”
宋晓:“……”
她看着那黑得让人以为是道红烧石头的菜,拿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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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地吃完了这顿“鸿门宴”后,江母先回房间休息了,临走时,她说给宋晓安排了客房,让她们留下睡一晚。
留下倒是可以留下,但这个客房…
于是晚上江以宁熄了灯,不出所料地听见门把手扭动的声音。
有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床边。
黑暗中,女人面容模糊,眼睛却明亮若星。
江以宁露出个了然又无奈的笑,问:“来干嘛的?”
宋晓俯下身,嘴唇贴在她的耳朵边,低声道:“来找你睡觉。”
睡觉两个字被她加了重音,硬生生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我弟就在隔壁。”江以宁耳尖红了,幸亏房间里黑,什么也看不见。
宋晓的手已经伸进了江以宁的衣服下摆。
“所以,姐姐要小点声。”
她最喜欢看她,忍得眼角都红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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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吃醋
季以宁其实很少吃醋。
或者说,比起宋晓,她的情绪要内敛的多,导致宋晓意识到她在吃醋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至于为什么会吃醋,是因为有天中午季以宁去公司给宋晓送午饭,正好看见一个男经理在她办公室,伸手想拉她的手,虽然后来宋晓及时躲开了,但季以宁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晚上宋晓回到家,发现季以宁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吹风,宋晓走过去想亲她,季以宁却把脸一侧,躲开了。
明明下午还在黏黏糊糊的发消息,晚上这就不对了。
宋晓秉持着“不管发生什么,先认个错就对了的心理”,先开口道:“对不起宝贝。”
江以宁神色莫名,半晌才幽幽地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地位不对等了。”
合着你变霸总了,都有小妖精想勾人了。
“…是挺不对等的,”宋晓眨了眨眼,然后笑眯眯地道:“所以明天,你来给我当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