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盏,你要去哪?”登仙看着偷偷王外溜的白盏,抬了抬脚,脚上系着一根细绳,绳子的另一端在白盏脚踝。
白盏双手抱胸,将开了一道缝的门合上,“你都防我到这个地步了?”
“没办法,谁让你不老实呢。”
“我还能做什么,就是睡不着出去走走。”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
登仙可谓一针见血,白盏确实不是什么本分人,想要出去,也是存了故地重游的心思。
登仙问白盏:“你说,桓司还会来找我们吗?”
“呵,在的时候没见你给人家好脸色,现在想上了。”白盏喝了一口桌上放凉的茶水,一口水一直凉到胃里,是时候买秋天的衣物了。
登仙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吹进来,白盏打了个哆嗦,“登仙,把窗关上。”
登仙恍若未闻,站在窗口吹凉风。
“阿盏,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看到桓司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涌现很多画面,画面里有你,有我,有桓司,我们好像很熟,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我又很很清醒地知道,我和桓司根本没有见过。”登仙停了一会想了想,又接着说:“总之,这感觉很奇怪。”
白盏想了想,她对桓司确实有种没来由的亲近和信任,有时候突然想起来桓司来路不明,才能警醒自己远离,白盏觉得这不是值得深思的事情,有些人,生来就别具吸引力。
“大概你们鸟类,有心电感应吧。”
登仙叹了口气,“不一样好不好,我是神,他是妖。”
“哎,神没有神的样子,妖没有妖的样子。”
白盏走到窗前,将窗户不留情面地合上,“睡觉!”说完,抢先爬上了床,只给登仙留下了地上的位置。
登仙早就料到就算赢了白盏,还是注定睡地板。
或许白盏都没有真的想要逃出去,就是看中了他的床。
登仙在地上的褥子上坐下,脑海里的画面清晰而又深刻,仿佛真实存在。
他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可是大脑飞速运转,更多的画面浮现出来,这次他看到了白弈。
白弈站在云巅之上,手里把玩着一团火,火光穿透了黑压压的乌云,映在焦黑的土地上。
白弈的另一只手拽着一个人,那人散乱头发,跪在白弈身边,头向前耷拉着,好像已经昏过去了。
空气里飘着黑色的羽毛,像是一场羽毛雨,登仙想动,努力抬了抬腿,发现自己是跪在地上的。
回头看,有两个人正在押着自己,他想推开那两个人,一用力却吐出一口血,疼痛从胸腔蔓延,逐渐遍布全身。
登仙感觉浑身无力,他好像也是因为那两个人的支撑,才没有倒下。
他越看,越觉得云端上的人面熟,有风吹过,吹起了那人散乱的头发,那人好像微微动了动。
又是一阵风,那人抬起头,登仙看到那张被大火烧伤的脸,感觉内心天塌地陷。
那双眼睛他太熟悉了,是他的阿盏啊。
“登仙,登仙!”白盏没好气地喊着。
登仙倏忽惊醒,在暗夜瞪大眼睛,稍微一动就感觉到了汗水已经湿透衣服。
他强装镇定地翻了一个身,对着白盏,装出慵懒的声音回答:“大半夜的干什么?”
“就是大半夜我们才要出去啊,不然白天怎么能明目张胆去宰相府?”
“去宰相府干什么?”
“去看我师父啊,我也没什么故人,就剩下师父一个了,如今回来,总要去看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