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亭的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不可能,风晚他不会武功……”
凤虞闻言勾唇,似笑非笑:
“谁说杀人一定要会武功?我看毒杀明明就很不错,只是一旦林风晚的手上沾了皇子的血,他也必死无疑,要么是被公主灭口,要么是东窗事发第一个被推出来做替罪羊。从前在宫里的时候,我和风晚也算是有些交情,实在不忍心看到他落得这么一个凄凉下场。”
凤虞的话犹如一盏风中的灯笼,在柯亭的心上明明灭灭,晃动不已。
柯亭的心愿其实一直都很简单,她希望林风晚能够得偿所愿,无论他想要什么,她都想帮他一帮。
可近来她却时常在想,如若当初她将要进宫的风晚拦下,不晓得两人的命运会不会比眼下要更好一些。
由此可见,人们总是在后悔自己没做什么,而非后悔自己真正做过什么。
往事种种,不可思量,不可追,但至少今时今日她还有选择的余地。
于是柯亭抬起头来,静静问谢蘅:“长公主想要我做什么?”
谢蘅由是和凤虞对视一眼,晓得这桩事情大抵是办成了。
其实如意公主要对谢衍动手的密信是假的,杀皇子的重任会落在林风晚的肩上也是胡诹,他们不过是利用了柯亭对林风晚的关心,让柯亭替他们把林风晚约出来见一面而已。
只要能单独见到林风晚,凤虞就有把握说服其反水。
柯亭潜伏在长公主府多年,自然有秘密约见林风晚的法门,见面的日子就定在三日后,艳声巷口的第一间茶楼里。
之后几天谢蘅照例日日进宫陪二哥谢衍下棋,将策反林风晚的计划捂得像汤婆子一样密不透风。
这天上午她刚刚梳妆完毕,忽然听下人来报禁军统领左都督之妻王笼绡来访。
铜镜中的谢蘅眼角一挑,想起她和这位王姑娘还有着讨画的前缘,匆忙出去迎接。
绕过水榭时,几只栖鸟从光秃秃的枝丫上扑棱着翅膀直冲青冥,谢蘅猛地止步,问白桃:“凤虞出去多久了?”
白桃偏过头想了想,答:“凤虞公子一早便出去了,说是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回来,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
谢蘅心说坏了,若是凤虞回来正巧碰上王笼绡,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来。
她踌蹰一会儿,吩咐白桃去门口守着:“等凤虞回来了你第一时间让他去书房等着,千万莫要在府上乱跑。”
话说完了,谢蘅又觉得不妥,固然让身怀六甲的王笼绡陡然撞见本该辞世的凤虞不大好,可难保凤虞不想暗中瞧上一眼王笼绡。
她不由分说派白桃拦着,多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于是她又将白桃叫住,添了句:“算了,你还是如实告诉他今天府上的客人是何人,再由他自己决定要不要乱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