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到底是见不得那人对她有一点逃避的。
阮洺在顾流光将那份文件发给她的第二天,向阮父阮母提出了想要去国外散心。
出于心里的某种隐忧,阮父并没有多做挽留。
而就在阮洺出国前一天,她最后一次找到了顾流光。
还是在两人上次见面的那家茶苑,茶香氤氲间,阮洺的神色中仿佛浮现出几分自嘲的意味。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姐了。”
面容几乎相同的两个女子相对静默,手边的茶渐渐凉透了。
顾流光抬手,为阮洺换上一杯新的,眉眼冷淡:“我以为你这次会点豫毛峰。”
阮洺接过品茗杯,浅浅地尝了一口,道:“这么多年的习惯,改不回来了。”
这样的场面和对话,不知道的,还当这两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茶香愈发浓了。水汽缭绕间,阮洺的神色始终平静。
眼底却仿佛沁出了一层浅浅的水光。
良久,她看着品茗杯中残剩的老君眉,近乎喟叹地说道:“多想念从前啊。”
那个阮诗待她极好,事事如意,没有沈靳,更没有刻意行差踏错的从前。
也只能是从前了。
阮洺定定地看着顾流光,目光中几乎有恨。她十分疑惑地说道:“你为什么不能向从前一样呢?”
像从前那样对她包容宠纵,很难吗?
顾流光为自己添上一杯茶,说道:“阮诗不能原谅你了。”
那个比老君眉更温柔的姑娘,早就死在了那个冰冷的雨夜里。
阮洺这次沉默了很久。
临走的时候,她最后对顾流光说道:“我不会再回来了。”
阮洺歪歪头,如顾流光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娇憨:“别来送我。”
阮洺离开后,顾流光搬回了阮家老宅。
她在尽力完成原主的心愿,以一个女儿的身份,照顾陪伴着阮父阮母。
一切都很和谐。
除了季行知。
那天之后,季行知一直没有回到阮家老宅。
或许是为了避开顾流光,或许是为了别的。
顾流光仿佛浑不在意,只偶尔在阮父阮母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失神。
主神系统看着自家宿主这个样子,愁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顾流光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发丝粗细的白光满客厅地飘。
主神系统掉了这么多光丝都不见瘦,想想也是蛮神奇的。
自家女儿这几天这样反常,阮父阮母多少都有些察觉。
不同于知道真相的主神系统,他们只当宝贝女儿是在为沈家那个小混蛋伤心。
阮父当即就在心里大骂了那小混蛋一顿。
想想也是心酸。
自家两个女儿,一个暗自神伤,一个远走异国,竟然都隐隐约约和沈家那臭小子有关。
就连如今他想骂那小子,都不得不顾忌女儿的心情,不敢骂的太大声。
让宝贝诗诗听到就不好了。
相比于阮父对沈靳敢怒却对顾流光不敢言的心态,阮母就有主意多了。
她一拍大腿,眼睛亮晶晶的:“老阮,不如让咱家诗诗相亲吧。”
不都说忘记一个人的最好方式,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