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白觉得齐修晟这个人类真是太不解风情了,气恼闭嘴,有些憋闷地把脑袋埋进了自己的爪子里。
哼,不叫就不叫,猫猫还不想给你听呢!
齐修晟看着明显自闭、仿佛浑身毛发都带上了股情绪的白猫,唇角却是扬了扬。
……
队伍快马加鞭地行进了一整天。
中途不是没有人提议临时去买一辆马车让齐修晟坐进去,但齐修晟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马车的速度到底不如单单的骑马,即便身上有伤,他也不至于那般矫情。
兴奋劲过去后,其实有点想下马的阮白白:“……”
不坐马车,就、不坐马车吧,猫猫怎么可能还比不过一个受了伤的人类!人类能忍,猫猫也可以忍!
阮白白生无可恋地趴在马上,只觉得自己的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又酸又麻,还没办法休息,这可比在森林里瞎跑难受多了。她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齐修晟这么一个受了伤的人类能在马上坐得这么稳的。
甚至一天下来,姿势都不带变的。
齐修晟注意到了阮白白的萎靡,淡声道,“到京城了。”
“喵?”阮白白抬眸,疑惑看向齐修晟。
京城是什么地方,到了就到了,怎么还要特意说一声。
阮白白记得齐修晟之前说过,他“家”是皇宫来着。
下一秒,齐修晟勒停了黑马。
在阮白白更加不解的眼神里,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句,“下马,换马车。”
亲卫队的根据地在京郊,接下来的路程不跟随。
齐修晟拎着阮白白下马,刚把它放在地上,阮白白就是一阵腿软,差点没就地倒下去。
阮白白憋着一股劲,勉强站住。
猫猫不能说不行!
齐修晟垂眸看了颤颤巍巍小步子往前迈的阮白白几眼,蹲身又把她拎了起来。
早已带着人候在京郊的太监总管急匆匆地迎上来,一张老脸笑得像朵花似的,“老奴见过陛下!”
紧接着,太监总管就看到了齐修晟单手拎着的阮白白,脸色微变,不过瞬间又调整了回去,依旧是之前那番的笑意吟吟,“老奴早先听闻陛下在外看中了一只猫,还道稀奇呢,原是这么只漂亮的小白猫。也难怪陛下会看上。”
突然被夸了的阮白白顿时摇了摇尾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太监总管“喵”了声,算是打招呼。
齐修晟一扫太监总管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无非跟先前那大太监一样,以为他拿阮白白玩乐。
他却也没什么辩解的想法,左右这些下人也不敢妄动他的东西,只道,“回去后把偏殿收拾一下。”
太监总管立即应是。
不管主子的想法是什么,照着主子的需求办好,那才是奴才的本分。
齐修晟顿了顿,补充了句,“给猫住。”
太监总管心下诧异,面上分毫不显地再次笑着答应。
阮白白眨眨眼。
给猫猫住的地方?
“喵~”记得把猫猫的毛也放在那里哦~
阮白白被齐修晟带进怀里,想了想,还是抬爪扯扯后者的衣袖,提醒了一下。
毕竟天大地大,除了猫猫的小命,漂亮的毛毛是第二重要的东西了~
齐修晟迈步踏上带有皇家标识的华贵马车,“嗯。”
……
“——诶,都让让,让让,肃清!”
“——再往两边靠点!”
“——还愣在道上干嘛,不怕死呢么!”
仪仗队率先一步开辟道路,好让齐修晟所在的马车能快速通过,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皇宫。
阮白白两只前爪搭在窗沿上,好奇瞧着窗外的熙攘街道。
齐修晟手里拿着这两日耽搁的紧急奏折,在翻开的瞬间,忽地侧头看了眼阮白白。
光线从窗外照射进来,映在白猫澄澈的蓝瞳上,焕出绚烂的光彩。
行人们由于开道而被迫挤在两旁跪着,从阮白白的角度并不能看到脸,只能看到乌泱泱一片的后脑勺。
但行人们的身后,那些林立的商店小铺,茶楼酒馆,甚至于各种或大或小的杂货摊子,都能引起阮白白强烈的兴趣。
阮白白的嗅觉很灵敏,还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空气中逸散的香甜气息。
她循着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串串红彤彤的东西,长在一颗枯萎了的稻草树上?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好好闻!
看来人类的生活还挺多姿多彩的?
阮白白咂咂嘴,虽然她一直很自豪自己是一只漂亮猫猫,但好像……当人类也挺好的?
听到咂嘴动静的齐修晟正好阅完一章奏折,抬眸,“想吃?”
阮白白能闻到糖浆的味道,齐修晟自然不会闻不到。
“这个可以想吃就吃的吗?”阮白白回过脑袋看他,惊异睁大眼,“那是别人的东西啊?”
怎么可以乱拿别人的东西!
齐修晟:“……”
他抬手敲了敲车壁。
随行的骑卫立刻上前一人,在马上略低下身,靠窗询问,“陛下有何吩咐。”
齐修晟:“去买几串糖葫芦,带进宫。”
骑卫呆滞了一瞬,紧接着回过神,颔首应是,随即驾马离开。
于是,在阮白白被安置进养心殿偏殿的同时,几串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也被排在托盘内,送到了阮白白的面前。
虽然送糖葫芦的小太监表情有些古怪,放下托盘后踌躇了很久,临走前还打量了阮白白好几眼,就差一步三回头了。
阮白白原本还想问问看小太监齐修晟去了哪里,但在看到糖葫芦的一瞬间顿时就什么都不想了,满颗心都扑在了这散发着甜甜气息的东西上。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类是怎么让人家同意把这些串串让出来的……不过,阮白白琢磨着,既然拿都拿来了,如果猫猫不吃吃看,也对不起这个甜甜的串串,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