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很重很重的人类,差点没把猫猫的牙给崩掉。
甚至现在回想阮白白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阮白白也没琢磨出什么不对,只以为猫猫的潜力是无穷大的。激发一下然后变成大力猫猫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
把人生生拖回窝的是阮白白,然而现在望着人开始踌躇的,也是阮白白。
阮白白睁着圆溜的猫瞳干瞪了会儿,最终还是迈着猫步无声凑近人类。
她低下脑袋,打量了几眼人类毫无血色的唇,有些费解地眨了眨眸子,突然有那么点后悔她干嘛就跟鬼迷心窍似的拖了个大麻烦回来。
明明她连自己都只能勉强养活。
但,既然都已经费大力气拖了回来,阮白白自认为自己是一只好猫猫,当然不会再把一个明显看上去不太乐观的生命给赶出去。
而且在猫猫为数不多的知识记忆里,她还知道不能让这个人类继续维持这样的状态,不然会有危险。
于是阮白白想了想,伸出白绒绒的猫爪,轻轻探向这个人类的肚子。
脏湿的布料还带着淤泥,却不难让肉垫感受到布料下肌理的流畅线条。布料本身不算厚,又因着被完全浸湿而存在感愈发薄弱。
肚子平平的。阮白白认认真真地仔细感受,小爪子又左左右右地探了探。
似乎还隐约有点凹陷?
“——唔喵?”阮白白咬着果子含混出声。
你有没有饿?
她等了等,没等到回音。
阮白白把果子放到了一边的干稻草上,盯着人类的肚子十分纠结。
她知道这个人类怎么也不可能是不饿的。
可是她也饿了。她也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猫猫不想啃草才辛辛苦苦游荡了大半夜找到的果子。
阮白白假装狠心地挪开视线。
“——喵?”你不说话的话,猫猫就当你不饿了哦?
猫瞳余光一直小心注意着脸色惨白几乎没有丝毫生机的人类。
昏迷着的人类当然不会给出什么回应。
就像之前阮白白一路这样那样的折腾,把人后颈叼出好几道深浅牙印都没能让他醒来。
阮白白甚至觉得她之前在雪地里听到的那声响,说不定已经耗尽这个生命的最后一丝活力。
她当然不能让这么大个人类死在自己窝里,就算她撒爪不管,那到时候也是会发臭的。
阮白白权宜之下,只好忍着心痛重新叼起果子,闭着眼睛强行往这人类嘴里一塞。
“喵!”给你吃总行了吧!
然而,阮白白怼了半天,都没能把果子喂进人类嘴里。
她失策了。
也喂累了。
阮白白放弃硬塞果子的行为,低下脑袋兀自琢磨。
她终于意识到,就算她舍得把果子让出去,却不见得这个人类会乖乖张嘴吃。这是个大问题。
阮白白盯着人类紧闭的薄唇,低头陷入了沉思。
……
费了一番功夫,阮白白把用爪子划拉出来的果泥一点点小心给人喂下。她想了想,又用爪子艰难把人类身上冷冰冰的衣服全给扒下来,气呼呼地用后腿蹬到了一边。
“喵!”养人类麻烦死了!
然而,在看到人类裸丨露身躯上密密麻麻的可怖伤痕时,阮白白的爪子一顿。
剔透的湛蓝猫瞳有些愣怔。
正渗血的见骨伤口,已愈合的大小疤痕,包括片片的破皮擦痕,深深浅浅,一眼望去几乎遍布整个身体,数不胜数,几乎没有多少块好皮。
“……咪?”阮白白小小声开口,试探着叫了声。
你痛不痛呀?
阮白白瞟了两眼人类身上的伤口,看着都疼,但她却没有丝毫办法。
——她只是普通的猫猫,她偶尔自己受伤了都随便舔舔,她当然不会处理人类的伤口。
而且阮白白知道人类的体质跟猫猫不一样,万一她随便给人舔伤口,结果舔出点什么毛病来就不太好了。
于是阮白白呆看了会儿,直到一阵冷风灌进山洞,意识到不能让人类再冷着,这才慢半拍地掉头去拱来一些干稻草,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终于厚厚实实地把人埋在了里头,就只露出颗人类脑袋。
一切事毕,阮白白饿着肚子委屈地蹭到人类身边蹲着,已经累得几乎抬不动爪子。
人类的体温很低,在暖融融的猫猫这里低到无异于一个大冰块。
——偏偏她还把山洞里所有的干稻草都给了这个人类,她不蹭着人家就没稻草睡。
“喵!”阮白白竖起软绒绒的猫耳,本着最后的力气对人类恶声恶气地威胁了一声。
醒了之后就给猫猫滚出去,知道了吗!
猫猫才不养没用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