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了自己遭遇到了无视。
室内的灯光打在了他的鼻尖上,他仿佛因此而错看了些,光辉亮眼。段宴忍不住想,此刻的宁蛐,是真正的宁蛐吗?
怎么会这么冷漠呢。
瞳仁略深了些许,他移开了视线,最后喊住了门口的一个服务生,和他似乎在聊天。
宁蛐低头看了眼鞋,心中怒火中烧,但脸上只能笑脸盈盈。
不就垫了一下。
啥破玩意。
过了会儿,忽然有个服务员过来,把一双男士皮鞋放在案板上递了过来。
明显是材质极好的一双,旁边还篆刻着手工英文。
宁蛐缓缓一愣,“干什么……”
服务员礼貌道:“段总看您喜欢这双鞋,就换下来了给你垫上,宁老师,来,抬下脚,我给您垫起来。”
“……”宁蛐震惊地心跳漏了一拍。
她吓道:“不用这样啊……”
“来嘛,”服务员是公式化的笑脸,“这是段总的心意,这双皮鞋几十万的订制呢,您来试试,舒不舒服。”
说完,服务员已经立刻把宁蛐的拖鞋拿走了。
他把皮鞋垫在了宁蛐的脚下。
宁蛐:……?
等再见到段宴的时候,他和刘勤一起进来了。
宁蛐的视线往下滑,就看到了段宴脚上现在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宁蛐忽然感觉脚心传来的热度真实而炽热。
就变得有点烧脚!
皮鞋很软,但又能保持的很□□。就算是她的脚压下去,也不会变形,反而是软绵绵的感觉,非常的舒服。
宁蛐打招呼道:“刘医师好!”
刘勤笑道:“你来啦!”
宁蛐的笑容很明显,在看到段宴的时候,有点僵住。
紧张的两只脚光溜溜的,一直往鞋缝里钻,脚底皮鞋传来的温度也很明显。
这个是段宴的温度。
段宴视线垂来,哂笑了下,“宁蛐,你不认识我?”
没收到第一句打招呼就算了。
眼看着宁蛐一脸不想理他的样子,段宴的瞳仁就怔了怔,一股无端的怒火从心底袭来,视线游转在两人之间。
段宴觉得这一刻,宁蛐维持的笑容开始刺眼。
……
看在给她垫皮鞋的面子上,宁蛐懒懒说了句:“你好。”
语气客气中带着一丝敷衍。
但这在段宴眼中。
已经挺好,他很满意。
这是能说会笑、能假意奉迎的宁蛐。
已经比一开始看到他,就像个小辣椒气的满脸涨红,上气喘不了下气不理他要逃走的模样好很多了。
在段宴眼里这是光荣的一次阶段性的进步。
吃菜的时候。
宁蛐瞪着眼前的清粥小菜,和几寸之外的肘子咖喱,轻声质问了一下段宴道:“你给我点的都是什么?”
段宴漆黑的眼底因此划过一丝哂笑。
挺好。
都会主动提质问了。
段宴语气沉道:“不喜欢哪样?你和我说。”
这桌上的几样菜……
她根本就没一样喜欢的好么?
段宴放下了筷子,慢条斯理道:“或者,你盯上了哪道菜,告诉我。”
被问来问去。
她本来就没有耐心。
她眼里盛着水光,此刻,白炽灯的投射让她的肩膀更加削瘦,脸蛋也清瘦了些许,眼尾倒勾了几分。
“点杯酒。”
宁蛐有礼貌地服务员直接道:“小哥哥,给我加一瓶葡萄酒,好吗。”
此刻,这句话像刺儿一样扎得段宴心头有点躁。
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却是和服务员这么说话。
对他就一直摆着副臭脸。
“上一杯果酒。”但段宴表面是语气淡淡,配合道。
段宴抬了下手,示意给她上一杯果酒。
刘勤喃喃道:“不,这现在最好还不能……”
“没事。”段宴慵懒失笑。
看着他们喝红酒,吃佳肴,宁蛐感觉她馋的不行,但是一低头,盘子里就这有瘦肉菠菜粥。
她狼吞虎咽地吃完,服务员终于把她的果酒端上来了。
酒光摇曳,映衬得宁蛐的眼尾低调迷人。
她醺红了眼睛,随着果酒抿了一口,酒精的味道极淡,宁蛐甚至没感觉到它的味道。
宁蛐猛地抬起头,就对上了段宴一双眸。
他衣冠楚楚,穿的精致又道貌岸然,鼻梁上托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鼻梁的侧影神态自若。
宁蛐吸了口气:“你是不是换汤换药了?”
在段宴眼里。
瞧着他的小辣椒已经快火冒三丈了。
段宴漆黑的瞳仁盛出了无辜,他泰然自若,似乎装不懂,“怎么?”
“……”
难道是她没有尝出来味道吗?
这一刻仿佛宁蛐都产生了错觉,她又尝了一口,呆滞道:“就是果汁。”
他招了招手,“来,给我试试看。”
宁蛐抬眼,懒得理他。
接着,段宴示意了下旁边的服务员,让人把果酒从宁蛐那边递了过来。
而酒杯上是一根她刚才喝过的草莓吸管。
宁蛐顿时一僵:“等下,你……”
而段宴握住了她的酒杯。
接着,他就着宁蛐的草莓吸管喝了一口,他脸上笑意明显,语气淡淡,不太要脸的样子:“尝出来了,酒精有20度,不少了。”
“……”
宁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边。
他在故意犯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