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宁蛐戴上了口罩,穿的很休闲,带了个渔夫帽,大长款的T恤,坐上了出租车去隔壁的医院。
也不是很远,七公里。
起步价都没超。
进医院后,她到了脑科,拿着手机,看了眼银行卡里面的18万,交掉了一半医药费。
然后,就去找宁阑。
一进门,病床上的男人眼睛还裹着纱布,但身材挺拔,肩背倒略显削瘦,投射来的日光显得背脊愈发的削瘦,五官好看。
宁阑生着双桃花眼,可惜此刻被蒙住了。
“哥。”她喊道。
阿芳笑说:“蛐蛐儿来了。”
宁阑顿时嗓音高兴了些,“蛐蛐儿,今天是周五,你不要给孩子们去补课吗?”
“嗯,”宁蛐感觉嗓音涩了,“没有,他们今天放假。”
“你在骗我。”
宁蛐正给他削苹果,此刻,手却猛地一顿。
差点儿削破皮。
宁阑说:“你是去娱乐圈了是不是?为了救我脑淤血,宁蛐……我。”他的嗓音戛然而止,他想苛责,却似乎感觉自己没有资格。
宁蛐是为了他进的娱乐圈啊……
“哥,”宁蛐摇头,“我考的舞蹈学院,梦想就是去娱乐圈跳舞的,你看我也不是读书的料啊,不去误人子弟。”
“你不是说你想当舞蹈老师吗?”
“好啦,”宁蛐撒娇道:“你就别替我操心了!那都是我小时候的想法了!人长大就变了!”
“那行,我的眼睛下个月就能好了,”宁阑说:“我做你经纪人。”
宁蛐震惊,“啊?”
“不可以吗?”
宁蛐:“哥……”她垂下眼,拨了下苹果,道:“可能,不太可以。”
“我欠了公司八百万呢,尽管也部分条约不合法。”她声音很轻,似乎没什么负担,“当时也是自愿签的。”
她小心翼翼问他,“你……你怎么知道我进娱乐圈的?”
“信息这么发达,自然就知道了。”
“哦。”
宁阑接住了她的话,“你是不是傻,早跟我说你欠了钱进娱乐圈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缺……”
宁阑:“我卡里还剩九百万,你拿了去还掉。”
宁蛐傻眼了:“我……”
她不明白,她哥不是才出去创业了一年吗!
再加上各种还债,卡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宁阑虽然温柔,但生气起来绝对吓人,他嗓音冷冰冰的,“听见没有?去取出来,还掉。”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到了最后,宁阑忽然问了宁蛐一个问题,“这半年,你和段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没想到他会忽然这样问。
宁蛐囫囵道:“啊,没怎么。”
“没怎么是怎么?”他嗓音有点冷。
宁蛐抓了下脸,“哥,你别问了,关心妹妹的初恋很像老妈子!!!”
宁阑:“?”
宁阑:“我像老妈子?”
宁蛐:“……倒也,不是。”
宁阑语气又凉了些,“你别等我能看见,不然你完了。”
宁蛐:“……”
等宁蛐出去后。
阿芳给宁阑换水,解开他眼睛上的纱布,她忍不住为少年英俊的面容心动,也才25岁吧,可真帅啊。
阿芳:“宁先生,为什么不和蛐蛐儿说段总来过呢?”
“她知道了肯定不会接受。”宁阑语气很淡,“段宴来找我,证明他只想侧面出手,我尊重他的方式,他这样的追求也确实不会造成压力。”
“感觉,”阿芳点点头,“段总一下子拿出八百万,好大方啊。”
宁阑嗓音垂直,“有些钱,对你我来说是血肉之痛,对他来说,却仅仅是皮毛。”
阿芳奇怪极了,“那照先生这么说,段总还是不在乎蛐蛐儿吗?”
宁阑嗓音极淡:“不。”
他确定。
段宴这次依旧是出于好意。
宁阑:“不过,他这次选择的手段。忽然让我,都看不透了。”
-
回到房间。
宁蛐躺在床上,蓦然会想起宁阑和她的对话。
想到最后,她忍不住开始哭,坐在床上擦泪。等发泄了许久,她才去洗了个脸。
她是要给哥哥希望的!
却反而让哥哥花了九分之八的资金解约。
她哥是不是傻,这笔钱拿出去创业不好吗!
感觉心里顿时温暖了很多。
但又觉得很难受,就像被酸萝卜用甜酱蘸过了一样,明明很简单的事,好像就复杂了很多。
她想成为保护别人的人,却反而被这个人保护了。
但回忆起这种感觉。
她蓦然心酸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