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鸢笑道:“本来想着你进去了,因为着双绿色的眼睛,会招致不少白眼,还担心你会受欺负,没想到你还是挣扎出了头。”
无姜笑道:“刚进去那段时间,确实受了不少白眼,但我也知道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我也不怨恨那些人,也正是那些人,不断催促着我快点成长起来,果然,我立的功越多,他们也越敬佩我,若是我连这一点打击都面对不了,又如何能成今天这番事业。”
苏北鸢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很努力了,我父亲能派你来,看来也是信任你了。”
无姜点了点头,笑道:“如今我也算得上国公信得过的手下,此次前来,必不辜负国公爷的期望。”
苏北鸢犹豫了一下,沉默良久,方才向无姜开口:“无姜,有件事,我想问你。”
无姜看苏北鸢神色不对,心中有预感,不知她猜到了什么:“郡主有何要问。”
苏北鸢郑重问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无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向苏北鸢:“郡主何出此言。”
苏北鸢觉得自己不能瞒无姜,还是说出了实情:“在京城的时候我就问过你记不记得你是谁,你说你不知道,但是你确实有仇恨的人,况且你中的毒是罗苋散,罗苋散是西戎贵族才有的,我当时其实就猜过你可能是西戎人,只是我觉得你自己不说,肯定是不愿提起。但是现在我不得不将此事问清楚,你...”她张了张口,还是下定决心问道:“是不是西戎的五王子,尉屠邵。”
无姜脸色变了变,手心紧紧的攥在一起,掐的自己生疼,许久,他终于艰难开口,语中是难以掩饰的沙哑:“郡主是怎么知道的。”
苏北鸢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也是跟尉屠兕交过手后,才跟广陵王身边的人推测出来的,那时我就想过,也许你就是那个从前被尉屠兕除掉的五王子,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被买来的奴隶会中罗苋散。”
无姜沉默着,眼中却是难掩的恨意,他死死咬紧牙关,脸部颤抖,苏北鸢感受到他心中强烈的恨意,过了许久,他终于咬牙切齿道:“我确实是西戎的五皇子尉屠邵。”
夜云倾骑在马上,脸色冷峻,整个队伍都很安静,只有盔甲的撞击声,马蹄声和顾兰有容所乘马车轱辘碾过石子的声音。
三个月了,他还是没找到她,他封锁了整个落雁山及周围的三座郡城,都没有一点踪迹,似是人间蒸发了,只留下破碎的花钿镯。他开始绝望了,他每夜都能梦到她,梦到她放肆的笑颜,梦到她曼舞的身姿,梦到她漠然的背影。他开始贪恋梦里的一切,总恨梦境太短,让他来不及向她诉说思念。别人都说她应该离开了,可他不信,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还活着,只是他还没找到。她那样的人,决不可能离开。
前方斥候骑马奔来,在离夜云倾不远处勒住马,翻身下来报告:“报告王爷,前方不到二里是浮生谷,当地村民说浮生谷晚间雾气弥漫变化多端,任何人都不得过,天色已晚,属下建议今晚在浮生谷外露营。
夜云倾沉声说道:“那就传令下去,今夜在浮生谷前扎营。”
“是。”斥候下去传令。
军队行至浮生谷前,眼前的景色却让夜云倾愣了一下。
如今正是三月天,浮生谷前是绵延数里的桃树,此时火红的余晖映下,桃花绯色,一片烂漫繁华。
“我喜欢各种各样的花,梅花、桃花、梨花、杏花、海棠、荷花、兰花、茶花,什么样的都喜欢。人呐不能总喜欢一样东西,总得轰轰烈烈花团锦簇才不负活过这一回。”脑海里蹦出她说的话。是啊,她总是匆匆来匆匆去,是个多么明艳热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