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纣原来觉得，月悉看起来这般娇滴滴的姑娘，即使不是那位传说中的西海公主，也应该是哪个神族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

这样的小姐通常娇嗔喜怒，唯她独尊。

方玉纣清楚，自己和这样的女子肯定合不来。

可她没想到，月悉实际的模样却和她的想象截然相反。

她看见月悉大大方方地啃着珍珠鸡腿，听见月悉直呼有苏茶和涂山衡的名讳，还听见月悉爽朗不怯的笑声，方玉纣心中再没有顾忌，竟不自觉地和月悉亲近起来。

他们经过青丘尧城的寻常街巷，走过横在街道两侧的石桥，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

一路上，有苏茶和涂山衡几乎没有吃过什么。

有苏茶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涂山衡则是看月悉吃得津津有味，索性就都给了她。

直到月悉吃了一个如意卷，她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如意卷的外皮金黄酥脆，里面的馅料可口松软，这样外焦里嫩的感觉让她无比惊奇。

人间美味自然要分享给大家。

月悉立即将装着如意卷的纸袋拿到其余几人面前。

“这个如意卷好好吃！你们快尝尝！”也不知是不是街边正燃着花灯的缘故，月悉的眼睛里都是柔和的光亮。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把一个如意卷放进嘴巴，活像一只进食的小兔子。

听了月悉的感叹，有苏茶无动于衷，涂山衡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有方玉纣附和道：“没错！尧城的如意卷可是出了名的美味！”

说完，她便也拿起一个放入口中。

月悉见有苏茶和涂山衡依然不为所动，便出言问道：“你们狐狸是都不吃这些的吗？”

听见这个问题，有苏茶忽然伸手从月悉这里取走了一块儿如意卷，最后却轻轻地塞进了月悉的口中。

“好好吃你的吧。”有苏茶的声音有些无奈。

这丫头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狐狸似的。

有苏茶已经继续向前走了，月悉连忙跟上。

于是方玉纣便与涂山衡并排走着。

二人一直沉默着。

涂山衡的神情或明或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方玉纣却神色犹豫，似乎有话要说。

过了好一会儿，方玉纣开口了。

“少君，其实我……”方玉纣皱皱眉，又伸出手挠了挠脑袋。

她心里却在痛骂自己，自己行事一向光明磊落，风格也最是肆意洒脱，怎么现在这话就是说不出口呢？

涂山衡倒也不着急，他只侧头看了方玉纣一眼，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方玉纣下定了决心，“其实我不单单是为了找你报恩才留在青丘的。”

说出实话的感觉，也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糟糕。反而，她觉得自己倒松了一口气。

涂山衡点点头，“猜到了。”

方玉纣有些惊讶，她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涂山衡，问：“那你是不是也猜到了我的身份？”

涂山衡也跟着站定，看向方玉纣。

“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东海帝君的女儿。”涂山衡的声音依然温润，神色也没有变化。

方玉纣愣了愣，“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涂山衡点点头，“三十年前，我从别人手中救下你的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