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景行静静听着离幸说的话,颇有意味地看着她,深意难明,眼神犹如一汪深潭。离幸接受到公冶景行又是这样的眸子,心中一紧,眼神变了变,看向其他地方,移开视线,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舅母是希望白家的女儿嫁给表哥,让白家与宁国公府成为姻亲,继而能够稳固白家的帝位,这样的想法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表哥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总不能逼着表哥硬娶了白家女子吧!况且舒姐姐可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公主,有皇上的宠爱这便是最大的扶持!舒姐姐是你唯一的妹妹,殿下也应该多为自己的亲妹妹多打算一些吧!”
公冶景行邪肆的眸子轻睨了离幸一眼,控制中手里的缰绳,轻眨了一下眼睛,冷漠而又缓慢的声音才渐渐流出。
“你以为我是不想问舒窈打算吗?但是你可想过,即便是舒窈嫁入了宁国公府,如愿做了暮起的妻子,即便是宁国公夫人不敢过于阻拦,但是你就不担心舒窈在以后的生活中宁国公夫人不会对她有意见吗?舒窈是公主,是,父皇也很疼爱她,但是以舒窈的性子即便是今后真的受了委屈也不会告知任何人。暮起可是宁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宁远候府夫人为了保住白家的地位恐怕也会将她的侄女纳给暮起做妾,你说,那时候舒窈和暮起又该如何应对?”
“白家虽然不复从前繁盛的光景,但是在凉州白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她家的女儿自然也是有不少富贵人家求娶的,舅母该不会甘愿让白家的女儿做妾吧!”说实话,公冶景行方才说的她的确没有考虑过,她的潜意识中舅母是不会让白家的女儿做妾,再说就算舅母是这样想的,恐怕白家也不会同意吧!听着公冶景行的话,离幸的心中也升起些许大量和不安,看来公冶舒窈和宁暮起的感情不会有那么的顺利。
看着离幸有些不太好看的脸色,有一丝沉闷笼罩。公冶景行收入眼中,眼神有一丝丝的担忧,闪过一抹极致的微光,只能出声劝慰着,“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有父皇,有你,还有我,三管齐下恐怕宁国公府夫人也招架不了,一个白家相信也不会冒着同时得罪三方而将女儿送入宁国公府!”
公冶景行说的不错,皇上,东宫,丞相府,恐怕宁国公府夫人有此心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离幸听着脸上的脸色稍稍好了些许,公冶景行趁机说道,“好了,好不容易你我可以单独出来相处一番,在这茫茫的草原上,就别想那么多的事了,不好好策马狂奔一番也算白出来了,走吧,让我看看你的马术有没有长进!”
公冶景行和离幸两人相视一笑,两人紧紧拉着缰绳,带着光的眼睛彼此一望,随即两人一夹马肚子绝尘而去,策马奔腾在这广阔的草原上,两人在风中的凌乱也彻底忘却了伪装和规矩,肆意地放声笑着,草原上能够听到两人豪爽、清灵的笑声。
离幸的眼中不见往日的清冷,此时的她眼中充满了希望,还有对未来的期翼,往日终日幽居深宅大院,被那规矩所束缚的灵魂在此刻彻底释放了出来,她离幸想要过得生活便是这样的,不需要估计家族的名声,不需注意自身的一言一行,不需要去换起一层有一层的伪装。
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能够放下心中那所有的忧愁,喷涌而出,世家贵族的贵女要经历的,要学的是所有的当家之道,去融入所有的人际关系,身为太子未婚妻的离幸更是要特别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恶狠狠地看着离幸,看她的笑话,她必须做一个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的贵女,才能保住丞相府,她不可以任性,因为她的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公冶景行侧目看着离幸,眼中不知不觉变得极其温柔,从嘴角一直延伸到双眸,溢满脸颊,装满心上,这样的离幸他是从未见过的,不过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他。公冶景行不禁在心中暗暗得意,看来今日之行是来对了。
现在的离幸真的很美,潇洒肆意,一身蓝色的一群骑着马随着风在马上轻轻飘起,一头的青丝也随之被风吹散着,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如今看着越发的迷人,她那马上的风姿若是足以外人看,不只又要迷倒多少人。突然想起一句诗,“有个盈盈骑马过,薄妆浅黛亦风流。见人羞涩却回头。”如今念来正和时宜,姑娘盈盈骑马驾过,容颜过于美丽已经不需要脂粉腮红的装扮,只需朱眉淡扫,薄唇轻泯便已是足够的风流。
公冶景行看着离幸极美的容颜,心中不免得意,此刻他眉梢上尽是喜色,有些感激永帝的英明决断,离幸才刚一出生,永帝便将离幸赐为太子妃,也免了公冶景行不少追逐的风波,不需要害怕容忍他人的惦记。兰陵城中有多少仰慕离幸的世家公子哥,可是因为她是太子未婚妻都只能望而止步,公冶景行心中的得意愈加明显。
“站住,别跑!站住!”
“救命啊!”
突然不远处传来男人的追赶声和女子的求救声,公冶景行和离幸连忙停下马,朝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个女子被一群凶狠的大汗追赶着,那姑娘衣衫褴褛但是细看却见那衣服的华贵之处,头发早已乱得不成样子,面上也有些灰头土脸的,脸上尽是惊慌,一遍跑一遍还哭喊着。
那些追赶她的大汗个个看着凶神恶煞的样子,手里有拿着绳子的,也有拿着木棍、鞭子、刀剑的,一看便是不好惹得。但是看这个样子初步可以判定这个女子定是从哪里逃出来的,烟花柳巷的不肯接客的妓女,或者是大户人家强买强卖的小妾、丫鬟。
那女子不停地跑着,可惜一个柔弱的姑娘怎么能跑过一群有力气的大汉呢!女子惊恐着摔倒在地,大汗立马恶狠狠地笑着,穿着粗气说道,“跑啊,你怎么不接着跑啊!看你还跑不跑!”说着便有大汗拿着鞭子挥向那女子,抽在那女子的背上留下一道很是明显的血痕,丝丝血迹,森森入骨看着很是可怕。
远处的公冶景行和离幸冷冷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虽不是什么至善的大好人,但是既然这一幕发生在他们眼前,两人便不会坐视不管。两人不约而同地左手从马脖上拿起弓箭至眼前平视,右手拿起一支利箭缓缓搭在那弓箭上,两人动作几乎都是在同一瞬间。
两人手一用力拉起了弓箭,眼神犹如天上的雄鹰一般狠厉,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瞄准,用力,砰的一声箭飞了出去,两个大汗应声倒地。其他剩下的几个大汗看着倒下的兄弟纷纷恐慌了起来,东张西望寻找是谁射的箭,发现公冶景行和离幸骑着马在那不远处,猛地开口,“在那,是他们!”
公冶景行和离幸收回弓箭,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对方,眼神里充满了打量,离幸眼中倒没有过多的情绪,而公冶景行眼中便尽是浓浓的赞赏,毫不掩盖眼中的惊艳之色看着离幸,一抹幽光萦绕于眼中,勾起一抹打量的笑容,颇有意味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