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海棠姑娘不必担心,令弟受你这一道剑气后定然活不长久。我若放过你弟弟,姑娘的良苦用心不久废了吗?”
“什么?!”周围其他人包括城主听言大吃一惊。
海棠也浑身一颤,她眼神飘忽了一瞬,随即掩面抽泣起来:“姑娘在说什么胡话,海棠怎么会伤害我自己的亲生弟弟呢?”
“素女天/一阁与我也算是有一点渊源,所以这剑术我也是略知一二。”木灵葳笑道:“行气针若以剑气入体,便能助人行血走脉,有扩宽经脉的妙用。但这必须是在人体处于绝对静止的情况下才能施与,否则就有筋脉爆裂的危险。海棠姑娘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在令弟被挟持的时候,将此剑气打入令弟体内呢?”
听到这话,众人也跟着开口纷纷议论“素女天/一阁的行气针大名我也是听说过”“没想到还有这层限制”“这当姐姐的怎么会去伤害弟弟呢”
海棠听到周围的嘈杂,心中开始慌起来,她呜呜哭道:“这,这才不是什么行气针!姑娘莫要血口喷人。大家都看到了,我和我爹一起到这里的时候,弟弟就已经被那天海阁少主敲昏挟持,与我和素女阁行气针又有何关系?”
“令弟那张充血的脸不就是证明吗?”木灵葳慢吞吞道:“姑娘先别开口。我猜你接下来要说的是,令弟脸部充血是被天海阁少主挟持时间过久有关,而你还未到修行行气针的境界,最后就是你身为胞姐又有什么理由伤害弟弟对吧?”
海棠神情一滞,抽噎的身体也停顿片刻。她抬起头看向木灵葳,眸子湿润忧伤,端的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样子,她凄凄道:“海棠嘴笨,不比姑娘巧舌如簧,但这确实是海棠的心里话。”
都这样了,还想着茶言茶语。木灵葳冷笑一声,道:“大家方才都看见了,天海阁少主只是挟住了令弟的身体,脖子可没勒过。在场有谁会切脉,去少城主脖子处一探便知。如今令弟脸部充血正是血管爆裂的迹象,而这就是方才说的行气针的副作用。”
这话说完,顿时就有两三个人站出来说自己会切脉,在海棠惊悚的眼神中拍胸脯保证,信誓旦旦地要为海棠仙子还讨一个清白公道。随即都去摸了摸纨绔的脖子。
摸完,他们全部神色突变,惊疑不定地看着木灵葳和海棠。一人迟疑道:“是血管爆裂之兆……”
木灵葳又道:“行气针虽说不是你这个金丹初期该学的心法,但很可惜这是姑娘你偷学的吧?而我猜姑娘也因为偷学,才会被素女阁赶出来。”
“什么?!”城主震惊不已,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地煞是好看。他扭头,看向海棠:“棠儿,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是被素女阁赶出来的?”
“天下皆知,素女天/一阁门下弟子大部分都为苦命女子。”木灵葳道:“王公贵族家的女儿们虽说也收,但是因为相处的地位原因,双方受教的内容南辕北辙,苦便砺,享便雅。海棠姑娘这一手剑术,酣畅快意的同时,也有几分一往无前的拼搏磨砺之势。正是穷苦人家女子学习的护身剑法,与行气针同出本源,又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你定会行气针之术。”
至于赶出来这方面,木灵葳并未详说,但周围观众已然意会,定是偷学被发现才赶出来的。
“竟是偷学?”“这这这世风日下!”
“我说怎么同为姐弟,双方性格天差地别,原来并无差别啊,弟弟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姐姐偷学心法心术不正。”
“如此丑事素女天/一阁竟也从未声张宣扬?”
“想必是顾忌女子名声,听闻阁主朝露仙子心地善良,如此行事也是她的作风。”
“那这位出来后还扯着素女阁的大旗行事,那也太……”
“城主,想必这剑术上的问题,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一些吧?”木灵葳看向此时脸上已无丝毫和善笑容的城主:“毕竟是你家的孩子。”
城主脸色漆黑如墨,难看至极。他其实也隐约有些怀疑,毕竟同僚家也有送去素女阁修行的女孩,他见过,那可是一身彩粉落英,拔剑时周身雅致似桃。但那是他以为只是各人修行的进度不同而已。
“不不不……我没有偷学!”海棠抬头,双眼通红地瞪着木灵葳恨声道:“你休要含血喷人!你对素女阁如此熟悉,修为又如此高深,再论恩怨,分明是你比我更有嫌疑!你在栽赃!”
依在木灵葳身旁的离多闻言大怒,双眼冒火一般狠狠瞪了海棠一眼:“不许你侮辱仙女姐姐!”
海棠并不理会离多,只是睁着一双泫然凄恨的眼睛看着木灵葳。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木灵葳叹息一声,道:“那便对峙吧。”
说着,木灵葳送了一点神光入纨绔体内将玄朔的咒术给解了。
海棠嘴唇霎白,她咬着唇轻声问:“对峙?”
“姑娘没发现吗?令弟之前其实醒过一次。”木灵葳微微一笑:“就在你将行气针打入令弟体内时。”
海棠听言脸色霎变,眼神是张皇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