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郴将手里的信递给他：“把这个寄给右相。”

姚南南拿着那封信离开时，顾郴却也知道晚了。

温府？

他不觉得现在京城还存在这么个玩意。

*

温淼趴在窗边看窗外的雪，雪越下越大，她伸手出去，接下两片。

风斜斜而过，她卷长的眼睫毛也粘了白。

“姑娘，这几件衣裳奴婢给您改小了些，您看能不能穿上。”

温淼回头，瞻云手里抱了一叠衣裳。

她现在哪有心情试什么衣裳，温淼说：“放那吧。”

她继续看窗外的雪。

过了会，温淼朝那叠衣裳走去。

她不能懈怠，须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现在唯一能利用的，只有自己的美貌了。

温淼除了脸蛋胖些，臀和胸部也有很多肉，只是之前那些衣服很宽松，套在她骨架小小的身上并不太看得出来，而且温淼怕冷，从来都是要裹好几层衣裳，整个人除了脸能看，脸下面的地方其实很臃肿。

现在她有意减去三层衣裳，且衣裳都被瞻云改小了，把她胀鼓鼓的地方完全衬了出来。

温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开那个锦盒，将昨日那支她一眼看中的柚子色缀荷叶步摇拿出来，插到头上。

再打开胭脂盒子，将里面灿红灿红的口脂抹到嘴上。

明月和瞻云两个人瞧着她，都失了神。

此时温淼在她们眼里，成了那从深山里跑出来要勾人魂魄的狐狸，又纯又媚，她们女子见了都想把命给她。

“小姐，你太美了。”一向嘴笨的瞻云都知道夸人了。

*

姚南南摘的那蓝橘子分成了几小篮子，一个房里放了一篮，温淼屋里的吃得最快，却也还剩下十几个。

温淼叫明月去找来一个盘子，她将小橘子剥好，放到盘子里。

“小姐，奴婢们来吧。”明月说。

温淼道：“不，我自己来。”

她不准别人搭把手，两个丫鬟只能干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剥。

她们发现温淼把橘子都剥完了，一个都没吃。

温淼动作慢，剥出那一盘橘子用了差不多快半个时辰，瞻云给她端来一盆热水，“小姐，净下手吧。”

温淼刚要把手浸进水里，又收了回去。

她道：“不用了。”

她从矮几边起身，将那盘橘子端起来。

“小姐，您是要去哪？”明月问。

温淼没回答她，看她们两个人跟在后面，她道：“你们不用跟着。”

明月和瞻云只能待在房里，看着温淼一个人端着那盘橘子出去。

温淼去找顾郴的路上，又碰见了顾言洗。

少年一看见她，脸色就冷了一度。

温淼不想找他不快，装作没看见他，低下了些头去，加快速度往前走，少年却喊住她：“站住。”

温淼不得不停下来。

“要去卖橘子？”顾言洗阴阳怪气地问她。

温淼不知道顾言洗怎么会这么想，她盘子里的橘子也没几颗，要卖也没人买啊，温淼对他摇了下头。

“装什么哑巴，跟本公子说句话那么难？”顾言洗逼近她一些。

温淼朝后退去，小声嘀咕：“不想跟你说话。”

“你说什么？”顾言洗皱眉。

温淼道：“没什么，林洗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想绕开她，顾言洗却有拦住她，语气霸道得很：“既然这些橘子不是拿去卖的，怎么也不知道请我吃一颗。”

少年说罢，伸手就想往盘子里拿一颗，温淼把盘子歪到一边去，不让他拿，涂得红红的小嘴瓣说道：“这是我剥给林耳公子的。”

似怕他抢橘子，女孩儿捧着那盘橘子撒腿跑了。

“……”

顾言洗脸色黑成炭。

*

顾郴正在房里看书，门口忽传来小姑娘软甜甜的声：“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这声音痒到人心坎里去，顾郴根本没办法拒绝，即便现在他更想一个人安静地看会儿书。

“进。”他道。

门被推了下，没被推开，外面的娇人似乎柔弱得连个房门都推不开，顾郴擦擦眉，只能起了身走过去给小姑娘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一只白白的小爪子正往里面划，她未料到门会突然被打开，她另一只手上还端着个盘子，便跌了进来，顾郴站在那，将她接进怀里。

温淼头上的步摇摔了下来，她赶紧护住盘子，怕上面她辛辛苦苦剥的橘子也摔了。

顾郴等她把自己站稳了，弯腰去将那支步摇捡起来，抬眸，盯向温淼那画得红彤彤的胖脸蛋。

女孩头梳绫罗环髻，饱满白皙的额头上有向外卷的碎刘海，中间分出一个小窝，鬓角两边吊着乌黑的细发，脸蛋两边有一圈浅红，两片唇最是红艳，像诱人的樱桃。

视线往下，那个地方今天显得异常的鼓，鼓得他都要起了反应。

温淼把手里的橘子捧高，“公子，要吃橘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