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话里带着哭腔。

“不要……再打他了……”

“他好疼……”

为了听得更清楚一些，江书墨将耳朵靠在对方唇边，一双手轻柔地将李昊双臂上的灰尘与碎石拂下。

“呜呜呜为什么都欺负他……”

昏迷中的李昊顿了一下，哭得更伤心了。

“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江书墨以为他醒过来了，晃了下怀中的人，却被一把抓住手。

李昊紧闭双眼，停止了哭泣，整个人埋在他的臂膀里，嗡声说：“别害怕……我保护你。”

江书墨垂下头，凑近李昊，轻声唤他。

“小神仙。”

回答他的，只有李昊短促的呼吸声。

江书墨身体里，冰冷的血气还在不断蔓延，他抱紧怀中的人，感受对方的温度。

在这清风明月中，他感到久违的愉悦。

“不要背叛我。”

他停顿了一下，脸贴着怀里的人，喃喃道：“背叛也没关系，别离开我。”

******

李昊第二天醒来，只觉得浑身疼，特别是两个胳膊，一夜过去，擦伤的部分结了血痂，后腰处也一片青紫。

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伤得不重，主角应该也没事。

天热害怕伤口感染，李昊还是到医院里挂了个号，医生给他上了点药，嘱咐他不要碰水。

到一楼门诊拿药的时候，路过妇产科门诊大厅，遇到了半年没见多的爸爸，他旁边站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肚子膨胀得很大，看起来即将临产。

李昊的本能地低下头，隐在人群里，刚准备不动声色快速下楼，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昊昊？”

硬着头皮转过身，李昊尽量冷静地打招呼：“爸。”

他又看着那个怀孕的女人，主动喊了声：“阿姨好。”

女人看了眼旁边的李爸爸，疏离地点头：“你好。”

然后转头进了旁边的诊室。

剩下两人都有些尴尬，李爸爸问他：“胳膊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的。”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听到爸爸语气里的埋怨，李昊淡淡的问：“阿姨快生了？”

李爸爸察觉到儿子的冷漠，语气中也冷静下来：“快了，医生说最快下个月中。”

“恭喜。”

李爸爸“嗯”了一声，问他：“最近怎么样？工作找到了没有？”

李昊模糊地回答：“还行。”

以前李爸爸不同意他靠写小说赚钱，认为这样没出息，但李昊自己喜欢，就坚持了下来，但是没跟父母说过。

好在现在他们也不会再关心。

能聊的话题都聊完了，李昊抬起手里的缴费单：“我先去拿药了。”

李爸爸“嗯”了一声：“好，你阿姨今天说不舒服……”

李昊点头，要继续下楼。

李爸爸突然想到什么，喊住他，“你也不小了，早点找个人稳定下来，我和你妈妈就放心了。”

脚步没停，李昊转身，眼眶瞬间红了。

难道要像你们一样。

找个人结婚，生个孩子，然后再抛弃他吗？

回到出租屋里，李昊安静地码了会字，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他出门到门口超市，买了一些生活必须品，其中包括里许多营养品和蔬菜，收银的阿姨还顺口问了句：“给儿子买的？”

有些黑线，难道他长得看起来像有儿子的人？

转念一想，江书墨也差不多算是他儿子，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抱着怀里的一大堆东西，李昊晚上九点准时入睡，却心浮气躁，半天睡不着。

玩了半天手机，才渐渐睡去。

黑暗慢慢退散，他置身一个山洞，旁边的火堆即将熄灭，稍一动，才发现自己正靠在江书墨怀里。

悄悄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李昊僵着身子，伸手探向他的鼻息。

感觉到指尖绵长的气息，松口气。

猝不及防的，还没收回的指尖遇上一片湿热，被什么东西轻轻咬了一下。

“今天怎么这么晚。”

江书墨又舔了下他的手指，像是惩罚似的。

“我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