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种。就像一颗种子一样寄生在宿主身上,靠吸取宿主的力量成长。当魔种成长到一定的阶段,就会在体内于宿主产生争夺之战。当宿主不敌它时,就将宿主的意识侵占,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反之会与魔种同化,虽然还保留一部分自己的意识,但是人的性情大变,变的乖张跋扈,直到完全堕入魔道,为魔族所用。但是魔种怎么会轻易到人界,难道。。。”难道魔界的人要卷土重来了,“这不是小规模事件,一定还有更多无辜的人被卷入魔界的阴谋中。” “这个看似美好的东西背后竟然这么令人毛骨悚然。”鲤梦心中冷颤,逐渐恢复气力的身体瞬间冷却。 浅奚环顾四周,双眼微眯,黑暗之气萦绕四周,看来这里还有别的傀儡。还是先行撤退吧,小梦已受到惊吓,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太多为好。 “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下次可不要随便跑出来了。”浅奚将鲤梦放下,整理她凌乱的秀发,手指抚过鲤梦微蹙的眉间,欣慰的看着它消失不见。 鲤梦对着浅奚一笑。心中怅然若失,心中一丝疑惑闪过,在自己有意识的想要抓住它的尾间时它就消散在脑海中。对了,小白狐。鲤梦赶紧将早在血泊中的白狐抱起,心疼的看着早已结痂的暗红伤口。都是为了这么无能的自己,鲤梦的心一揪,暗自握紧双拳。 “可怜的小东西。”鲤梦未抬头,以为浅奚也是在哀怜小白狐,忽略了浅奚冷漠的看着直盯着他的黑珍珠。 回到客栈后,张管家找来大夫给白狐医治,小童在一旁喝着热茶,嫌弃的斜眼看着鲤梦,好似无声的在训斥着她。白小姐早已醒来,听见动静也集中到浅奚的房中,看见这一幕,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给浅奚道个安,又回到房中。 在这种高压环境下,鲤梦装作发现了窗外美丽的风景,倚靠在窗前,指甲无意识的剐蹭着窗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难听死了。”背后传来小童不满的声音。 鲤梦瞬间停止了动作,但是依旧没有转过身来。 “小童!只要人平安归来就好。”浅奚走到鲤梦的身边,“以后不要远离我的身边,如果我去晚了一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拍了拍鲤梦的头,夕阳的余晖下,少女的睫毛将阳光碎剪,微颤的剪影洒在她细腻的面颊上。 “我。。。”鲤梦抬起头,许多的话语封印在舌尖。算了,还是算了。 “有什么话就说吧。”少女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浅奚的眼中。是啊,我也有好多的话想要问你,懵懂无知的时间太漫长了,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个熟悉的你,赶快成长吧,虽然这个过程是痛苦的,残忍的,无助的单人旅程,但是只要你回头,我就在你的身后。 满是疑惑的双眼来回的打量浅奚,算了,鲤梦摇摇头。 “没什么,我。。。回房休息了。小狐狸就拜托你照看了。” “嗯。你自己注意休息。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的好好睡一觉。” 鲤梦回到房中,白夏清看见她面色苍白,随口道:“我休息好了,现在床让给你睡吧。” 鲤梦摆摆手,坐在桌前,“谢谢!我在凳子上坐一会就好了。” 看见鲤梦这么不领情,白夏清也不客套了,就当没有她这个人。但是她沉寂了一会儿,突然带着怒气的质问鲤梦:“你和浅公子到底什么关系?” 鲤梦沉浸在自己的深思中,这突如其来的怨气令她一愣:“啊!我们。。” “在我在的这段时间,你最好收敛点。只要我发现你再次越界的话,哼哼,你等着吧。”白夏清睥睨的看着鲤梦。 鲤梦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和浅奚并没有多么的亲近,为什么白夏清总是针对自己,“我们之间就只是普通关系。” “呵,普通关系。”白夏清一把捏住鲤梦的下巴,修剪精美的指甲划过鲤梦的脸庞,“整日睁着无辜的双眼,你哪一点比我好?难道是魅惑人的技术一流,真是一个下流胚子!” “白小姐,我尊重你,请你也不要随意侮辱我。”鲤梦起身,逃离白夏清的桎梏。面对白夏清的挑衅,自己并不感到意外,在这段旅途中自己早已多次在两人独处,或者是大家都不在意的时刻,她都会突然恶声恶气的对着自己发怒,心中也有愤懑,郁闷,但看着随行的男子,她只能默默在阴暗处舔舐伤口。但是一次偶然中,鲤梦发现白夏清无故对自己发怒后扯着路边的野草在一脸颓丧的呢喃自语:不行,不行,怎么控制都不行,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从此以后,鲤梦就尽量的避开她,也对她的行为不再感到懊恼,只是次数多了会有些许的烦躁。果然看见鲤梦反应过激后,白夏清又沉默的走到一边。 屋里好闷,鲤梦看了一眼缩在床沿,双目无神,口中呢喃不止的白夏清,叹息了一口气。不知是惜还是怜,或许满门被灭给了她不少打击吧! 出了房门,鲤梦突然想到小白狐不知伤势如何了,去浅奚的屋内看望它一下吧。 “咚咚”“咚咚”,“浅,浅奚你在吗?”果然自己还是不习惯直呼他的姓名。 “门没关,进来吧!” 鲤梦推门进去,浅奚正在桌前看书,窗外的落日的余晖撒在他的身上,平添了一股卓绝之息。看见鲤梦进屋,他放下手中的书,“小梦,找我有何事?是肚子饿了吗?” 鲤梦凝视着浅奚的双眼,其实我也想知道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虽然自己化为人身没有多久,但是人界一些基本的情感自己还是具备的。有时感觉那么近,有时又那么疏离,自己的心情完全都被他左右,突然发现他好狡猾,什么都是他在主导,自己毫无还击之力,就徘徊,徜徉在自己的小情绪中无法脱离。到底那天他对自己说心中暗许的那个女子是谁,光听描述,白小姐无疑了。既然他已心有所属,自己的这些,那些胡乱的心绪,一时的狂喜又算什么。本来还以为自己与他人妖殊途,但是刚刚他使的是法术吧,这重担忧没有了,怎么感觉更加障碍重重了呢?无数的疑问想问,无数的质问想要咆哮而出,但是自己以什么立场说这些那,具有资格的应该是他口中的那个女子,那个他目光缱绻温柔似水的描述的女子。万重的思绪爬上心头,鲤梦突然浑身脱力,都忘记自己踏进这间房门的初衷了。 “一直看着我作甚,有什么话就说吧!”浅奚笑道。 又是惯常的微笑,以前觉得这笑和煦温暖,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刺骨的寒冷,真想撕开他伪装的面具,对所有人都是这般的笑容,真希望他能对自己生气,发怒,至少这样能证明自己在他心中有着特殊位置的。 “没什么,我想来看看小狐狸。方才人太多了,我怕不方便。”鲤梦声音越来越低,移开视线,在房内搜索着,就是不与浅奚的目光相接触。 “它好生的在床上休整那,知道你心疼她,快去看吧!”浅奚摸摸鲤梦的头,高大的身影将她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目光缱绻。 “嗯嗯。”鲤梦逃似的去看小狐狸,抗拒的神情在脸上,行为上表露无遗。浅奚垂下手,看着夺目的红衣衣角从自己的手中略过,心有触动般,合手,却只能看它像流水一样从指尖滑落。小梦,到底是怎么了,现在抗拒我的亲近。浅奚眯起双眼,内里情绪翻涌。默默的看着在爱怜的抚摸小白狐的鲤梦,重新拿起书来,但是书上的内容都变成了女子嬉笑的容颜。 自从少女走后,白狐的生活又归为沉寂,每帮助一个人渡过磨难,自己的元神由上而下开始变为金元。前途渺茫的时候,它就[回忆2]倚靠在自己常待的千年老树旁,看着橙净的天空对自己说:在坚持一下,等到银元变成金元的时候,自己就能飞升成仙了。 寂寞催人瘦,偌大的空虚与无助席卷而来,已经回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自己的元神变为银元了。太漫长了,长到这棵数从孱弱的幼年步入蹒跚的老年,自己还是没能修练成仙。自己的初衷也在流年的风蚀下愈来愈苍白,有时叩问自己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修炼成仙,模糊的记忆只记得自己还是一只小狐妖的时候,看见与自己整日相伴的灰狼兄弟差点惨死在凶猛的老虎精嘴下时,一位白衣圣人从天而降,挥动手中的三清玲,霎时凌厉的白斩随声而动,白虎应声而倒。圣人俯下腰身去搀扶一旁瑟瑟发抖的灰狼,应害怕躲在一旁的自己目睹了整个过程。圣人对灰狼兄说的话早已模糊,但是那天的场景一直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自己道听途说得知,圣人是东方神界的一员,他们神仙都是布道纯良,播散博爱的存在。虽有传言他们与扰乱人界神界的魔族势不两立,连带的对游离于三界之外的妖族也痛恨不已。所以只要遇见散妖都是抱以杀戮之心,毫不手软的。但是圣人的做法让自己对神界的神仙的印象有所改观,或许只是别有用心之人以讹传讹,妖魔化神族的形象。而且最令自己兴奋的事情乃是,妖族可以诗经布道,以仁爱之心真诚的帮助人界的苦难之人渡过磨难,就可以修炼成仙。从此,命运的齿轮就改变了转动的方向。 “流逝的时光太漫长了,人界的人通过生老病死,走过奈何桥,饮下孟婆汤,就可以忘却前世今生,而我的记忆已经绵延到无限远,过去,现在,未来,好像都在重复的时光里分辨不清。”白狐对着远方说到,身旁没有人,只有风吹过树叶在“沙沙”作响。 “咳,咳。是啊,连我都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这双眼看过多少沧海桑田,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都在时光中静默不言,谁还在意这些那。不过我还是羡慕你啊,不论过去了多少岁月,都执着于追求自己的梦想。早年我还年轻时,这词还老挂在嘴边,咳咳,坚持不住啊,就变成糟老头子喽,安于现状的驻扎在一个地方,跑不动喽。咳咳,咳咳——”白狐身后粗壮的大树缓缓说道,每咳一次,树身就抖动一次,落下无数片树叶,等到它说完,白狐早就淹没在落叶中。 白狐好似习惯了一样,不甚在意的抖抖身子,三步两步一跃,在空中留下白色的弧线,傲立在树的枝头,凝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