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 “侯爷到了。” 慕容司的车架一到河西便直奔王衣玄的府邸,澹台亮比他早到一步,刚刚跳下马便望见了他的车队,把牵马的缰绳交给一侧的小厮后,立即迎了上来。 “小亮?你竟到的这般早?” “一接到消息我便立即赶了过来。” “皇都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慕容司下了马车,他扬了扬手,示意阿雪不必扶他。 “回禀侯爷,没什么动静,圣上也只是交代侯爷要好生保重身体。” “交代雪桐的事情办好了吗?” “只查到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雪桐还是让我告知侯爷一声。” “查到了什么?”慕容司跨入门内,他虽然不常来河西,可是河西府衙的人均是认得他的,一路而过的丫鬟小厮纷纷朝他行礼,刚跨过第二道主门,便见王衣玄执着纸扇,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朝他走来。 “侯爷此番回家的感觉如何?” “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还笑得出来。” “原来侯爷此行是担心下官,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你的事情容后再说。”见王衣玄一副不受影响的模样,慕容司心里的石头也稍微放下了些,他大步入了主堂坐于正位之上,一旁的丫鬟立即上了杯热茶在他手旁。“澹台。” 澹台亮一愣,又才反应过来刚刚讲话讲到一半被王衣玄打断了的事。 “回禀侯爷,雪桐说新城主的事情查不到太多,不过在新城主出生至今的这十几年来,江湖上确实是出了好几件大事,雪桐挑了其中最可能与其有关的几件事情来。” 王衣玄饶有兴趣的坐到了慕容司身边,这个雪桐他虽不曾见过,不过在侯爷府里也是个大名鼎鼎的厉害人物,据说是个残疾的小姑娘,却偏偏有着过目不忘,入耳不遗的本事。 “说。” “侯爷可还记得十年前,白家的案子。” 慕容司手一抖,滚烫的热茶有一半都泼到了他的手背之上,白皙的皮肤立即染上红色来,阿雪惊呼了一声,便立即上了前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不停的用手帕替他擦拭着水渍。 “白家乱党,和新城主有什么关系?” 王衣玄见慕容司心下动摇,便立即开口替他问了。 “属下不知,雪桐只是让属下务必把话带到就是了。” “哦?”王衣玄挑挑眉头,用扇子指了指他后说。“那你接着讲。” “白家乱党一案算上皇后与太子总共是死了七百八十三人,而此事过后不出二十日皇都城百里开外的乌冥山内又起了一场山火,不过烧的是一座空寨子,据官府后来查访山中未发现一具尸体,然当时的皇都城令商大人却在起火当夜与随行的一百名御林军侍卫惨死乌冥山脚下,至今为破乃是一桩疑案,据雪桐说那一行人均是死状惨烈,一剑封喉。” “起了山火?一剑封喉?” 王衣玄想起了自己调查林殊寒时,似乎也出现了“火”与“剑”这样的字眼来过,他起了些兴趣。 “没错” “这件事情似乎与新城主没什么关系呢?雪桐让你带着些话的意思是什么?难道她怀疑林殊寒是白家的乱党余孽?” “属下脑子愚笨,实在是不知道雪桐何意,只能将话原样带到。” “继续。” “之后又过了三年,晋河出了一名出手同样残忍的杀手剑客来,使得也是这一剑封喉的招式,不过江湖上没有留下此人的名字,只因其是剑仙南阳子的徒弟,所以大家都称其为小剑仙。”澹台顿了顿,见王衣玄这次不打算发问,又才接着说。“可后来此人又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再之后,便是新城主回了无罪城,而侯爷此前吩咐属下调查的小医仙姑娘,她从药王谷失踪的时间正好与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点不谋而合,新城主回无罪城后,小医仙姑娘几乎是同时间回的药王谷。” “有意思。”王衣玄用扇子一下一下的敲着自己的手心。“本官倒是对这位城主大人,愈发的好奇了呢。” “晋河?”慕容司喃喃道。 “怎么?侯爷有兴趣过去看看?要不带着下官一同前去如何?这后续我可想看的很。” “你的事情解决了吗?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 “不过是贡品被盗嘛,此事下官都不需出手去查,便知是何人在背后搞鬼。” “那你倒是说说,是何人?” “侯爷明知故问了。”王衣玄站起身来,朝门口走了几步出去。“看来如今圣上是容不下我了,古人且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横竖都是一死,我倒还不如自在这几日。” “胡说八道,有我在一日,你便死不了。” 这些年圣上刻意削弱他这个昭襄侯爷的势力,只是出于天下声名不方便明着针对他,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慕容司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可如今看来,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能够再给他等了。 再等下去,无异于坐以待毙,他终究还是要出手了吗? 骨肉相残。 皇族的血,当真都是冷的吗? 无罪城。 “让林殊寒给我出来。” 白书桃直接命人去孟家捉了人后,立即处刑的事情不出半个时辰便立即传入了孟家主事的耳朵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前去阻拦,他最疼爱的老五的尸体便已经被白书桃的人给送了回来,其死状与清荷如出一撤,可怖无比。 “二当家这是怎么了?”禾宣拦不住他,一路追赶着才随他一同入了林殊寒的书房。 “二叔伯?” 林殊寒见了他,也立即起身向其拱手行礼。 “还叫什么二叔伯,这主家的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老子的小妾说杀就杀了?” “殊寒不明白二叔伯何意。”林殊寒满面狐疑,可言行却还是恭恭敬敬,孟家主事在他桌旁坐下后,他还立于一侧。 “城主有所不知,昨日五夫人房里的清荷丫头被淹死了,这事情闹到老祖宗那儿,老祖宗便吩咐夫人来审理此事,可后来查出是五夫人她因为清荷丫头不肯替其做伪证的原因,这才恼羞成怒的下了杀手,夫人觉得此事实在败坏律法,便下了一道令说要以同法处死五夫人,以正这滥杀无辜的风气。” 见林殊寒一无所知的模样,禾宣便立即出言解释到。 “既是后院女眷之事,二叔伯何故如此生气?”林殊寒听了,面上的神色也松了不少,他脸上露出笑意来,然后坐到孟家主事身侧。“侄儿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这事还不大吗?老子府上的人她白书桃说杀就杀了。” “二叔伯此言差异,这奴才们的命虽不值钱,可清荷丫头也委实是无过错的,五夫人就这么杀了人,实在坏我无罪城的名声。” “无罪城的名声?”孟家主事冷笑一声。“无罪城能有什么名声,无罪城这些年伤天害理,坑蒙拐骗的事儿干的还少了不成。” “二叔伯,无罪城正是因为这些损阴德的事干多了,所以殊寒的骨肉兄弟们才个个都没了好下场。”林殊寒替孟家主事倒上一杯热茶,送至手旁。“而父亲死前对此事也似乎颇有心结,他老人家曾告诫我此生需得严于律己、宽厚待人,这人活着终究还是要行个人道才是。” “人道?说什么人道?” “奴才虽是奴才,可也是一条性命,五夫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诛杀,此举便是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