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好替慕容司磨好第二日要服用的药后,这才收拾收拾离开了制药房,她的卧房在药王东谷的最深处,屋旁还有一条浅浅的溪流,木屋外一圈全部摆满了兰花。 “这么晚才回来?” 似乎知道林殊寒会来,他在不算明亮的空间里开口说话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药王谷离无罪城不算太远,若是普通人走路需要走上一天,马车的话大概半天就能到,骑快马约四个时辰,至于林殊寒,以他的轻功三个时辰就能到,他坐在里屋,点上一盏灯,手中还翻着林书好的医书。 “药王谷来了位病人,我在替他诊病呢。” 林书好上前将房间内的灯点亮了些。 “为什么要让他来药王谷。” “我要是能治好了他的病,那我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你做他的救命恩人干什么?” “哥哥。”林书好知道林殊寒并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只是自从十年前相遇的那天起,他就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她只知道他大自己两岁,于是便一直叫他哥哥。“那个人可是名义上有封地,手里还有兵权的昭襄侯爷,若是我真的能治好他的病,若是我们真的有恩于他,那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书好。”他放下手中的医书,站起身来朝她走去。“我告诉过你,你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去考虑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想做的,而不是去考虑这件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也说过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任何联系,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绝对不能有任何牵扯。” “可是这就是我想做的啊。” 她抱住他的胳膊。 “你跟我十年,这十年是如何走过来的,你应该不会忘记吧。”他抬手轻轻搂住她的小小脑袋,下巴抵住她的头顶,窗户是打开的,他的眼神似乎飘向了窗外的湖面,迷离却又无比的清醒。“书好,你要听话,好好待在药王谷,这里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可是比起药王谷,我更喜欢剑仙岛。” 她也伸手紧紧的抱住他,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一张脸整个埋在林殊寒的胸膛之上,他垂下眼眸只能看见她的头顶,一颗写满了不开心的头顶。 “哥哥,等你事情做完了,我们能回剑仙岛去吗?” 她突然抬头问他。 林殊寒望着她灵动的双眼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立即轻笑着点头。 “能。” 他不能在药王谷待太久,他也必须得在天亮之前赶回无罪城,他答应等林书好睡着之后再离开,可是那丫头却根本不愿意睡觉,一直扑闪着大大的眼睛不停跟他讲着话,起初林殊寒还应和她两声,到后来看时间实在是紧,便无奈动手点了她的穴道,这才让她安静的睡了过去。 “城主大人,出事了。” 到无罪城的时间晚了些,不过好歹赶上了,林殊寒刚刚踏入自己的屋院,禾宣便立刻迎了上来。 “说。” “听说是书谨少爷练剑之时无意伤到了宗家孟氏的五夫人,五夫人怀孕不到两个月。”禾宣停顿了一下,她见林殊寒面色未动,便又才接着说。“这下孩子没了。” “书桃呢?” “本来孟氏那边抓住了书谨少爷的话来讲,不过夫人拼死维护少爷,现在正在祠堂里被老祖宗罚跪。” “书谨呢?” “奴婢,奴婢让人把少爷关起来了。” 白书桃和白书谨两姐弟的关系十分亲密,看到姐姐被罚跪,那小子现在一定是吵着嚷着要去找姐姐了,林殊寒没说什么,算是对禾宣的处理表示认同。 “城主不去看看夫人?” “不去。”他径直走进了房间,摆好纸笔开始写些什么。“老祖宗罚了她多久?” “三天。” “这期间看好书谨,别让他溜出来。”那封信在他手中写的极快,写完后林殊寒仔细的将信折起,然后交给禾宣。“安排人把这封信送去乌冥山。” “是,城主。” “罚完跪后让白书桃立刻来我这里,哭着过来。” 宗家孟赵两氏先是极力推举林殊寒做无罪城的城主继承人,而当他真正坐上了这个位置之后,那两家可能是突然发现这个乡下来的孩子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容易掌控后,便又开始想方设法的打算将他拉下这个位置。 白书桃罚跪的这三天里他依旧如常,他与白书桃并不恩爱,这样的假象是一早就设定好要给这些人看的。 禾宣听了他的吩咐,三日期满后便立即接了白书桃来他房内。 “怎么回事?” 林殊寒见白书桃双膝处的衣裙已被鲜血染透,便立刻皱眉问道,不是说只跪上三日吗?为何会搞成这副模样? “城主,夫人她跪的是针毡。” “去找大夫过来。” 他上前一把抱起白书桃来,她脸色苍白,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衫。 “表哥,孟家五夫人是故意的,这件事情不是书谨的错。” “我知道。” 他像是安慰般的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禾宣在南苑唤了府上的大夫,两人便匆匆往林殊寒处所走去,却好巧不巧的在院外遇上了孟家主事。 “禾宣见过二当家。” “怎么?殊寒病了?” “回禀二当家,这大夫是替夫人找的。” 白书桃被罚跪三天,林殊寒那边却是不动声色,起初孟赵二家只当是林殊寒这小子不敢与他两家闹翻,这才不出面管这件事情。 “那女人害死了我未出世的孩子,还有脸找大夫来治病?” “二当家说的是,再说了,城主本就也不怎么喜欢这位夫人,知道夫人被罚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可谁知今日刚刚受完罚,那夫人她便哭着闹着要来城主面前告二当家的状,说是五夫人自己撞到书谨少爷剑上的。” “什么?她还有脸来告状?” “在城主跟前哭了一早上呢,城主实在是不忍心,这才让奴婢唤了大夫过去看看。” “这个贱人,带我过去听听她说什么了。” “二当家请随奴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