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用扯下绷带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没有间隔的直接接触到了小姑娘脸上的皮肤,软软的、滑滑嫩嫩的、温暖的。
克莉丝汀瞳孔紧缩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直觉无法感知的角落里发酵了。
这种感觉很让人烦躁。
“阿治和我们一起去玩吧?”克莉丝汀努力忽略着那种让人难耐的烦躁感,别开眼避开他的目光,朝蹲在眼前的太宰治提议道。
她能感受到太宰治的目光,仿佛能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似的。
“不可以吗?”克莉丝汀鼓起勇气,转过头来,与那双鸢色眼眸对视上了。
……还是有点心虚加害怕。
“当然可以。”太宰治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提议道,“正好我也很累啦,我们去我办公室打游戏吧!”
“太宰先生——”
在他身后,摇摇晃晃的芥川站了起来。
“嘛,居然差点忘了还有个麻烦啦。”太宰治微微皱着脸,似乎是在苦恼该如何处置他。
“劳逸结合啦,阿治打会儿游戏再回来教他,教会儿他再回来打游戏,这样怎么样?”
克莉丝汀眨眨眼睛,平静的提议道,“这样子的话,阿治过来教他的时候,我就和织田作一起打游戏,也很不错吧?”
“确实呢,游戏手柄只有两个,一直把织田作晾在一边也不太好啊。”
“啊?我不会打游戏。”一直充当背景人的织田作之助猛然被cue,很是迷茫的看了看两人。
“啊啦啊啦,克莉丝汀酱也不会的嘛!这样子的话,克莉丝汀酱一直只和我玩,说不定会被打击到没有自信心,那样子也许就会讨厌我啦!”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自然而然的接手过织田作之助的位置,推着轮椅愉快的前往他的办公室。
“噢,我明白了。”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想着‘怪不得克莉丝汀喜欢和太宰一起玩’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跟上了快步走在前面的太宰治。
太宰治正以一个奇怪的弓着腰的姿势,把脑袋放在了轮椅靠背的顶端。
“克莉丝汀刚刚,对什么感到奇怪了呢?”
太宰治的声音不大,至少后面的织田作是听不见的,不过,这样轻飘飘的声音传到克莉丝汀的耳朵里以后,她整个人立马僵硬了一瞬。
同情是什么呢?她感受不到。
和哥哥呆在一起会很安心,学会了新东西被哥哥夸奖会很开心,给哥哥添了麻烦会不安、会烦恼,向哥哥撒娇得到了回应也会很开心……
她觉得这些就是辛西娅口中“对哥哥的爱”。
但是,同情是什么呢?她完全感受不到。
她以为自己是在“同情”,所以她回来,想要知道“同情”是什么样子的感觉。
但是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除了面对太宰治的时候无法消散的害怕,其他的,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只是觉得那样的行为或许符合在涩泽家看见的书里对“同情”的定义,所以就那么做了。
果然,果然还是不会“同情”吗。
她正是为不会“同情”而感到奇怪。
但是无法感知绝大部分情感是她一个人的小秘密,不想告诉任何一个人。
她想要作为普通人,能够感知情感的普通人活下去。
这也是她害怕太宰治的最大原因——他对人心太敏锐了,每一次接触都会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揭穿了。
“唔,是不想告诉我吗?”太宰治停下轮椅,轻声笑着,“没有关系的哦,这样子破漏百出,我可以自己知道的哦。”
这就是他最开始把傻白甜错认为“恶之花”的缘故啊,他的傻白甜小姑娘,是无法感知到情感的。
所以太宰治觉得她太空洞,整个人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子冷漠。
事实上,那并不是懂得情感,但却对旁人天生的冷漠甚至是恶意,就像是他这样的人一样。
而是无法感知到情感,不明白、不理解,所以自然而然的冷漠。
喜欢、讨厌、害怕,她的世界里仅仅存在这些基础的情绪,甚至有很大可能是将这些情绪错认为是情感。
这让他很兴奋,因为,白纸一样的小姑娘,才有可能会把不久前还是陌生人的他真正的当做亲人。
太宰治打开办公室的门,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开始组装他的游戏设备。
很快,办公室的电脑上就接好了游戏手柄——反正他也从来不在这上面工作什么的。
游戏手柄和游戏光盘什么的买回来也没人和他玩,他自己就玩游戏机了,因此除了偶尔和某个小矮子打打赌什么的,就一直放在角落里生灰。
不过心情极好的他,很快就遭遇了滑铁卢——根本还没来得及玩游戏,就被尾崎红叶派来的属下给领走了。
噢,他差点忘了,还欠着一顿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