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檬回到房间后,关上门,笑容立刻垮下来,把小包扔沙发上,自己往床上一躺,思考人生。
就连只知道吃的二狗也意识到了她的低气压,从猫盆那跑过来,凑过来冲她喵喵叫,蹭腿安抚她。
安檬坐起来抱着它,揉揉它的小猫脑袋,“好了,我没事,你去玩吧。”
二狗听不懂人话,却觉得她状态没那么差,就乖乖地蹦下床,去玩猫爬架了。
这个房间里的另一只猫优雅地站在桌子上,用一种不属于猫的冷静眼神看着她,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安檬安静地和它对视。
最后系统一脸嫌弃地说,“就算是睡觉,也该把东西收拾好再睡吧?你桌子上好乱。”
也是,就算是系统,也未必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安檬下床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望着那瓶苏打水思考片刻,暂时把它放到一旁。
第二天的拍摄果然是简单模式。
对安檬而言是这样。
这是一场群戏,是男主和沈清宁的高光时刻,皇帝设宴款待群臣,她一个暗卫自然不在邀请的行列之中,因此扮了侍女陪在男主身旁。
她全程只负责给男主倒酒,然后跪坐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别人打起来也和她无关,她在其中就是个旁观者的角色。
沈清宁负责在别人行刺的时候将人制服,只手抓住刺向皇帝的剑刃,手腕一折,刺进另一个刺客胸口,再往后退。
动作毫不滞涩,全在那片刻之间完成,衣袂飘摇、完美定点在摄影机前,将她立在血泊之中的身影收录在胶卷之中。
这一切顺利得不像话。
摄影机里女人逆着光,即使漂亮的脸部看不太真切,高傲而冷漠的气质依旧能让人为之惊艳。
那种将危险与诱惑联系起来的美艳感,与外貌无关。
本以为会NG很多次的导演瞥一眼镜头,激动地站起来,因为太过亢奋扔了用来喊卡的喇叭,就努力用眼神示意他们这节拍得很好,让别停,继续往下演。
接下来是男主的环节,推理“为什么行刺只有两个刺客”,嘴炮“肯定有人要害父皇您”,义愤填膺“儿臣一定会查出真相”,之后又共演了一副皇家父子情深的戏码。
这场戏在没有喊卡的情况下,足足拍了近半个小时才算是结束,废弃镜头并不多,半个小时拍完了半集,效率接近百分百。
沈清宁下场之后,武术指导特意蹲守在大棚底下夸她,“我第一次见基础那么扎实的演员,没用武替就算了,还能一次过。”
沈清宁一手握着另一只手臂,摇摇头,“您过奖了。”
“你谦虚个什么劲啊!”武术指导摆摆手,又夸了几句。
沈清宁想说话又插不了嘴,非常无奈,余光瞥到安檬一直在注意这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坦然受了这些称赞。
直到有人来找武术指导,他才风风火火地走了。
导演走了过来,翻剧本,“哦,安檬你也在啊,站那么远干嘛,过来……下午的戏是这样安排的……”
沈清宁打断他,“导演我可能要请个假了。”
“怎么了?”
“我手应该扭到了。”
导演惊了一下,赶紧问:“没事吧?怎么不早说,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毕竟是导过好几部戏的导演,对这种突发情况也有应对准备,说着说着就淡定了下来,“先去拍一下x光,你这两天戏份先往后挪挪……”
“不用这么麻烦,”沈清宁说,“我判断过了,没有骨折,真的只是扭到而已,也不怎么痛,以前常有的事,不用去医院。”
安檬看她:“真的?”
沈清宁淡定地捏了捏扭到的手,神色平静,“如果不是下午的戏份要握笔,就这种程度,我压根不用说出来。”
导演有些为难,沈清宁又说,“我对我的身体状况很清楚,过两天应该就好了,导演你先去忙吧。”
导演心念着一会儿的拍摄,从心里已经同意了她的打算,却又担心沈清宁有所隐瞒,犹豫了好一会。
安檬主动开口了:“行了,您别纠结了,反正一会没我的戏份,我来看着她,有什么不对第一时间送去医院。”
导演这才放心下来。
安檬沉思了一会儿,提议道:“先去我休息室呆一会?”
沈清宁挑挑眉,“你不怕我报复你?”
安檬轻轻笑了,笑容里有些不怀好意的促狭,“你手都残了,怎么还这么多话,你做得到吗?别说报复,就算我对你为所欲为,你都未必阻止得了。”
“我只残了一只,”沈清宁睨她一眼,活动另一只手腕,“要不要试试,看看谁是被为所欲为的那个?”
安檬:“……”
沈清宁并没有同意她的提议,执意要回到酒店,理由是“反正咱们一会儿都没有戏份”。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安檬问:“为什么非要回来呢?”
“我想洗个澡,在你那不方便。”
在安檬休息室显然不行。
沐浴乳、毛巾、洗面奶,都是比较私人的东西,安檬应该不会在意这些,但洗过澡后,自己身上会有和安檬如出一辙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