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晁听得眉头紧皱，要不是他是这个谣言的主人公，他差点就信了，整个谣言编得比真的还像真的，整个逻辑链环环相扣，言之有理让人很难不信。

洛清冬仔细一想，还真是，比起洛寒秋这个刚进玄天宗就“闹事”的，肃晁这个在无涯洞府潜伏几十年的更符合阴谋论的想法，更能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自然人们也更愿意相信后者。

“玄天宗内部的传言更接近于事实，但赤水城里的传言千奇百怪，而且越来越偏离事实。”令狐钧面露难色，“为避免引起恐慌，世家也曾试图禁止赤水城里民众谈论此事，但效果甚微。”

“应该不是收效甚微，而是适得其反了吧。”肃晁冷笑，瞥了眼千钧。

千钧面色尴尬，诺诺回道：“是，我们发现发布禁止民众讨论龙神之后，谣言愈演愈烈，最近连龙神发怒，要惩罚众人的言论都出来了，就连令狐家族内部都有不少人相信。”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何况在传递信息基本靠吼的时代，五花八门的谣言已经满天飞了，辟谣也等于没辟谣，而且这事还不太好辟谣。

“哦？谣言都传到你这里了？”肃晁挑眉。

“嗯，高级弟子有不少心神不定的，我估计低级弟子情况更糟糕。”千钧又道，“主人和四殿下来得巧，今日我和五位堂主会面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千钧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响起了七零八落的脚步声，千钧下意识看向肃晁，一眨眼，肃晁就带着洛清冬消失了。

当然，他们并未离开，肃晁使的不过是一种障眼的小法术罢了。

“他们看不见我们了？”洛清冬望着从他们面前走过却对他们视若无睹的五位堂主。

“嘘！”肃晁用食指抵住洛清冬的嘴。

聂姗腰间的寻妖玲忽然发出响声，她如临大敌道：“这里怎会有妖物？大胆妖孽还不速速现形！”

洛清冬一做错事就习惯性躲起来，这次也不例外，她捂住耳朵把脸埋在肃晁胸口当鸵鸟，只要我看不见听不见，事情就会过去。

肃晁以为洛清冬被吓到了，安慰地轻抚她的背部：“没事，她不会发现我们的。”

洛清冬抿着嘴看着肃晁，眼神明晃晃就是在问：“你为什么可以说话？”

“刚才我只设了障眼法，你突然说话，气息外泄自然会被寻妖玲捕捉到，现在无妨了。”

这寻妖玲本就是肃晁为了寻找那些受益于自己魔气而修炼成人形的妖才特意炼制的，这寻妖玲比寻常一些寻妖的法器还要厉害上许多，神仙以下的妖一靠近这寻妖玲就会有反应，即使是神仙以上修为的在这寻妖玲面前也需得小心收敛起自己的气息。

只是这寻妖玲当初是他给千钧的，怎么到了这个女子的手中？

聂珊眉头紧皱，寻妖玲寻妖从未出过差错，刚才寻妖玲铃声大作，分明表示这附近有只大妖，然而寻妖玲只响了片刻便再无动静，她见过最厉害的妖也无法在瞬息之间就离开寻妖玲的范围。

燕林等了半刻，发现并无有妖物现身，聂珊平时几乎片刻不离腰间的寻妖玲也再没动静，不禁嗤笑道：“看来你这寻妖玲也有不灵的时候。”

燕林这话就是酸，聂珊的寻妖玲本是令狐钧所持有的一件法器，只因聂家原先就是捉妖世家，从小被当作聂家下一任家主培养的聂珊自然有一身捉妖的本事，所以令狐钧就将这珍贵无比的捉妖玲给了她。

“这绝不可能，那妖绝对是使了什么法子躲过了寻妖玲！”聂珊言辞激烈地否认。

燕家和聂家原先的关系一般，现在她和燕林都成了令狐家族的五大堂主之一关系也没编号，聂珊的想法很简单，即使是丢人也不能在燕林面前丢。

“那你说说，这妖在哪？”燕林丝毫不相让。

“这……我……”聂珊脸色涨红，求救地看向千钧，“家主……”

“那妖并无害人之心，如此便算了吧。”千钧往肃晁那个方向望了一眼，试图让聂珊不再关注此事。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聂珊不明白家主为什么这次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件事，平时就算是听说哪里有妖作祟都会亲自赶过去查明情况，这次就发生在眼前反而不闻不问？

“令狐家主这话完全是为了照顾你的面子，聂堂主何必自讨没趣？”燕林嘴上毫不留情。

“你！”聂珊瞪得双目瞪圆。

聂珊正欲反驳，另一位堂主胥智渊出来调和：“你们这两个小辈分不清场合也分不清轻重缓急，令狐家主也说了，既然那妖并无害人之心何必揪着不放？”

“胥叔，我知错了。”聂珊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