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这话倒叫我不明白了。”

“狐狸，毛绒绒的。”洛清冬解释道，一抬头就注意到肃晁额间的火狐纹，问道，“你的额间为什么有这个图案？”

肃晁的食指轻抚了一下额间，露出淡淡的笑容：“因为我是一只九尾火狐。”

九尾火狐？原来肃晁也是一只狐狸！他说自己是九尾狐，难道他和隐居青丘的九尾狐一族有关系？

“我的母亲是青丘女君秋瑶，她是一只九尾白狐。”

洛清冬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肃晁说自己的父亲是谁，想来肃晁跟他父亲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闭口不提。

不过洛清冬开动了自己聪明的小脑袋推理了一下，觉得肃晁的父亲是魔君的可能性最大。能让肃晁拥有这般纯粹的魔气又能摘下秋瑶这朵高岭之花的魔屈指可数，但洛清冬是个懂分寸的好孩子，肃晁不想说她也不会追问。

“我们走了，玄天宗会怎么样？”洛清冬换了一个话题。

玄天宗那可真是一个烂摊子，那帮人先是被洛寒秋戏耍了一番，后面又被洛阳春迷晕了过去，醒过来发现相关人员全部消失不见，她担心玄天宗会去找无涯洞府的茬，他们虽然不在了，但嵇修还在。

“若你在意，我可以带你再去云烟岛看看，世家和玄天宗的对立还未结束，千钧还得回去收拾残局。”

洛清冬有些犹豫，可又忍不住想去云烟岛看看，于是凑到肃晁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偷偷去，快去快回，大哥发现不了。”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冬至宫外头那些虾兵蟹将，因为冬至宫里住了一位贵客，所以洛阳春给冬至宫安排了好多虾兵蟹将，虽比不上看守白露宫的虾兵蟹将多，但也够多的。

“别急，千钧现在受了伤，修为受损，现在让它回去也没什么用。”肃晁安抚她，“而且你大哥不会这次去的时间太久，不过几日应该便回来了。”

肃晁猜洛阳春匆匆离开应该是去解决他堆积的公务的，等处理完了估计就回来。而且肃晁是不速之客也不能把他晾着，何况这次还是洛阳春主动邀请他到龙宫做客，把客人晾一边那不是缺心眼吗？

和肃晁所预计的不差，不过一日洛阳春便回来了。

洛阳春单独见了肃晁：“在云烟岛时不方便问，现在我想问问肃晁殿下为何要来云烟岛，四海八荒那么多地方，为什么殿下偏偏选择云烟岛？”

“大殿下觉得呢？”肃晁反问。

洛阳春沉默了一会道：“我先前觉得你对龙族怀有不轨之心，现在……”洛阳春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觉得更像是云烟岛有某些地方吸引了你。”

还记得他之前问肃晁是否得到他想得到得了，他回答说差不多，当时没太在意，后来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肃晁这回颇有点意思。洛寒秋去云烟岛是个偶然，那么排除掉这个偶然，肃晁来云烟岛的主要目的肯定不会龙族。

“大殿下觉得玄天宗如何？玄天宗比之天界又如何？”

洛阳春灵光一闪，瞬间茅塞顿开，他愕然地望向肃晁，眼底还有淡淡的欣赏之色：“肃晁殿下果真是不同反响。”

肃晁那两句反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把云烟岛当作三界的缩影，试图在此中寻找打败天界的法子。

“你的想法是不错，但是天界终归不是一个凡人修仙门派可比的。”

“能不能比，那要看大殿下。”

“你倒是真敢说。”洛阳春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即使肃晁殿下胸中有丘壑又如何，殿下现在难道有能力去实现心中的丘壑？”

肃晁并未被打击到，相反心情甚是愉悦，只因洛阳春这话已经相当于一个承诺了，只要他能有与天界一战的能力，那么龙族就会站在他这一边。

而在门外偷听两人讲话的洛清冬心中也是难掩惊讶，肃晁还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不过她的想法和肃晁基本一致，只有一点不同，得到龙族的帮助并不能解决全部问题。

万事万物都逃不过盛极而衰的定律，就算龙族不反抗，其他被压迫的种族也不会无动于衷，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曹公有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得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天界兴盛二十万年了，天界那些神仙又不是真正无欲无求的谪仙，披着神仙的皮，装着凡人的心，必然是少不了龌龊，有龌龊就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若是出手的时机不合时宜反而会得到意料之外的结果，将内部矛盾转移到外部的敌我矛盾上反而会让天界短暂团结起来，这样的结果反倒不美。

天界还未有大厦将倾之兆，外力只是推动覆灭的因素，不会是主要因素，想要打败天界，不止要有外因，最重要的是得让天界“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