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没有人规定个子大就一定更厉害,但大成这种规模的一座巨塔,如果还和联邦某些边远星区居民为了省钱私自架设的信号接收器一个功率,那地球怕是早八百年前就炸了。
林敬也沉吟着后以恰到好处的声音叹道:“那是什么纪念碑吗竟然这么壮观,肯定有很多游客来吧。”
他现在的人设是财团少爷看见新奇东西会感叹然后紧接着想到赚钱是很常规的逻辑萨曼莎不疑有他闻声回答:
“是的那是一座纪念塔,用来铭记珍贵的和平。”
她没有说任何与信号相关的词语,但林敬也不追问,也不会草率地断定那就是回声占领地球的证据毕竟那也可能是新世界盟约自己搞出来的密。
在一片心思各异的沉默飞行器缓缓落向了地表。
“地球有两大主要城市我们现在所在的是新雅典。”萨曼莎说,“我们会降落在央卫城各位暂时会被安排住在这里。”
林敬也抬起头看了看舷窗外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那些追我们的星寇呢?你大概不知道,那些星寇狡猾得很追着商队打劫,连我们联邦的治安部队都头疼呢。”
“不用担心的。”萨曼莎笑,“追击你们的星寇已经全部被捕获,他们会被送到另外一座城市新长安。”
林敬也皱眉:“抓了活的?”
萨曼莎:“是的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星寇也并非全都穷凶极恶啊,有些或许是出生战区被逼无奈,或者是生于长蛇座的ea,只能以此求生,我们会先行审讯,如果他们并不是危害性极高,我们会尝试帮助他们重新开始生活。”
梅拉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众人都松了口气,他们扮演星寇,就算梅拉经验少,肯定也不会在审讯室里被荷枪实弹包围下叫嚣装凶的。
唯有林敬也心头猛跳。
地球,似乎没有那么封闭。
他们甚至知道星寇的具体成分,除去贾放那类天生反社会,还有很多确实是不得已,情况颇为复杂,比如那个被雷恩送回长城养起来产金子的法老,就是因为少时不慎遭遇战乱走失,辗转流落在外被星寇捡走,做了很多年金光闪闪的异族小玩具。
他沉思几秒,露出不甚赞同的神色:“就算起因不定,但现实就是他们已经干了很多恶事,我们管不了思维,只能管行为,罪犯的童年再悲惨,也不代表他现在犯罪就是合法合理的。就像去年袭击了我们一只商队的星寇贾放,听说身世也很惨,但还是被我们的行星军团就地歼灭了。”
这一番话真假混杂,就是为了试探。
萨曼莎颇为惊讶:“这样吗,我只知道贾放为首的星寇们在寻找一个代号幽灵的星寇杀呢,原来已经被联邦消灭了啊。”
幽灵。
幽灵正坐在你面前。
林敬也垂眼敛去眸光的情绪,如果萨曼莎不是演回来的,那说明了两个问题,地球对星际状况非常关注,并不是历史课本里干巴巴的那句“封闭排外、不愿进入星际时代”其二就是万幸他们的信息有延迟,既然贾放的真正死因没有被察觉,甚至也不知道那并不是去年发生而是更早,那么他这个没有伪装容貌的天穹之剑舰队舰长应该暂时是信息安全的。
飞船降落于一个平台,新世界盟约在重建地球时,似乎是选取了古地球历史上曾经有极强影响力的城市,雅典与长安,类似的起名方式在帝国早期也干过,曾经有个约克镇那就建个新约克之类的,但都没有一个做得像地球这么复古。
周围的建筑以白色为底色,材质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肉眼看起来很像岩石,其上有各种精致雕塑,但细看去,那些雕像、浮雕壁画等并不是真的雕刻,而是全息投影,内容也不是历史上那些神话故事,而是人类历史上的大事件。
“那是……”厉冉冉仰着脸,有些许紧张,“那是在讲埃里兰博士将思维上传云端的故事?”
“是的。”萨曼莎点头。
巨大宏伟的建筑群,高耸的立柱被雕琢成人类的形象,典雅高贵,但不同于真正的古代建筑,那些充当立柱的人体雕像并不是女神、女祭司一类角色,他们男女老少皆有,有的身着军人制服,有的身穿早期空战的外骨骼,有一些则是医生、科学家等形象。
“那是国会大厦。”萨曼莎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那些都是曾经做出杰出贡献的人们,他们是柱石,是地球走到今天的支柱。”
他们并不是来旅行的,所以萨曼莎的导游讲解很快就结束了,飞行器的舷窗变为黑色,在平台停了几分钟后重新启动,低空向某处飞去,等他们再次获得窗外视线,已经是一处室内停坪。
周围依然存在雅典式建筑的风格痕迹,但总体上确实是星际时代该有的科技程度,甚至,不亚于联邦。
一个颇为优雅磁性的女声响起:“asf086飞行器进入四号泊位,欢迎回家。”
“控a?”奥科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有得到萨曼莎的回应。
他们被几名战士打扮的人带到内部,在一处等待室坐下,随后据说是要进行身体检查和基本的安全问话,一名医生打扮的人和一个军官一起出现,请他们一个一个进入里间。
“他们还不出来?”林敬也问。
军官:“单向进出,问过话后在另一侧房间等待,稍后带你们去临时住处。”
或许是某种直觉,是久经生死练就的本能,林敬也对那个审问房间没由来地寒毛倒立,就像大部分人看见五彩斑斓的毒蛇时的生理反应,并不一定是恐惧,但却让人浑身充满对危的本能防备。
那个军官也在紧张。
林敬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面前战士的情绪,他在提防我们这些的外来者。
忽然间他似乎捕捉到了早先浮现的那道灵光。
他知道萨曼莎医生究竟哪里违和了。
那个女人太平静。
眼前这个军官的戒备反而让林敬也觉得正常,这是人类面对未知时该有的情绪。
但萨曼莎不是,她从头到尾都很放松。
太放松了。
“先生,该你了。”那个军官似乎从耳里接到了命令,拉开门,对林敬也比了一个请的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