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隔壁的盐商们相视了一眼,也都快些离去了。
整个热闹的酒楼,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立马就清冷了起来,掌柜的愁眉苦脸的,他的生意啊,估计连着半个月都要黄了。
衙门离得这酒楼也不远,府衙的人很快就来了。
领头的一来就质问掌柜的,“怎么人都走了?你是废物吗?空荡荡的,这还叫我们来还查什么?”
掌柜的只是一个劲的陪着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客人得罪不起,官府也得罪不起,他也没办法啊!
“谁是苦主,你吗?”领头的皱着眉头,看着程淮问道。
“是。”程淮面色平静。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要不然这青天白日的,堂下这么多人,怎么还敢放箭?”他打量了程淮两眼,心道:这男子长得可真是俊美,仪表堂堂,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出身的。
掌柜的突然灵光一闪,激动的指着大街道:“会不会是有人从外面射进来的!”
领头的衙役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紧紧插在桌子上的箭矢,摇头道:“怎么可能,你看这角度,分明就是从堂下射过来的。”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这箭矢看着好像要小一些,也许不是弓箭,是小型箭弩?”
他越想越烦,又数落了掌柜的一通,把人都放跑了,他来能干什么?
“走吧,跟我走一趟衙门吧,苦主,还有你们这些酒楼的人,都一起。”他决定还是去让知府大人伤脑筋吧,这样的事儿,可大可小,他一个衙役可管不了了。
掌柜的乖乖的应了,赶紧张罗着人,都叫着一块走。
可是他点着点着,忽然发现少了个人,他苦恼的挠了挠脖子,喃喃自语道:“哎?这于大廉去哪了?”他一连问了好几个伙计,都说不知道。
他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是不是这个于大廉畏罪潜逃了!官爷!这楼里的茶博士不见了!”
衙役很不耐烦,“那也得都走一趟。”
彤嫣心里直打鼓,不知道程淮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过了明路?还有那个于大廉,难不成真的是他干的?
蚍蜉撼树,是在嘲讽他们不自量力,同样也是一种警告,让程淮知难而退,那么程淮要去见官,就等于让自己的身份过了明路,莫不成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吓唬贺东阳?
等到了衙门,衙役赶快去叫了扬州知府出来。
楚知府整理好衣裳,大步走了出来,他一见站在公堂之下的程淮,立马踉跄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魏国公世子吗!
程淮朝着楚知府淡淡的扬了扬唇角。
他们在京师是见过面的,正直各地官员进京述职,那时他还在京营,虽不是熟识,但也点头打过招呼,还是楚知府主动与他攀谈的。
“见过世子!”他嘴角微翕,赶紧拱手行礼。
哦不,程世子现在是督察院的右副都御使,是任了巡抚过来的!他连忙改口道:“见过巡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