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总归是更简单些,若是再带着一个手无缚鸡的彤嫣,也不是不行。
“一跃十里肯定是不行了,你说的那是神仙。”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那你快换件深色的衣裳,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彤嫣眼睛一亮,赶紧去包袱里扒拉了一件黑色的衣裳穿上,又找了一块深色的帕子,围到了脸上,“这样行吗?”
程淮打量了两眼,把她头上月白色的发带抽了下来,换了一条黑色的发带给她绑好,微微颔首道:“好了,走吧。”
说罢,他掌风向烛台拍去,房间瞬间与外面的黑夜融为了一体。
他揽住彤嫣的腰,在她耳边低语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出声了。”
还未等彤嫣点头,他推开窗子脚尖一点,便带着她越了出去,吓得彤嫣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裳,紧闭着眼睛不敢出声。
悄无声息,他一手牢固的抄着彤嫣的腋下,一手扒着屋外的窗棂,脚下借力往墙上一蹬便飞到了屋脊上,化作一道黑影迅速的移动着,转眼间就跳到了另一座房屋的屋脊上。
凉凉的风将彤嫣耳畔的碎发吹得到处飞舞,她逐渐感受到了安定,微微睁开了眼睛。
很快她便适应了在屋脊上地面上左飞右跳的刺激感,甚至还感受到一丝爽意,仿佛一只轻燕在天地之间肆意飞翔一样。
程淮的呼吸一如既往的悠长,他穿梭了一炷香的时间,却越上了正灯火通明的青楼屋顶,他将彤嫣放了下来调整了个姿势,让彤嫣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是挂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彤嫣不敢出声,乖巧的依靠在他怀里,尽量给他减少些麻烦,省的惊动了别人。
两个人如连体婴儿一样,程淮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屋脊的中间,一手扶着彤嫣的腰,微微屈膝,另一只手则揭开了房顶的一块瓦片,透过露出的窟窿,往屋子里看去。
彤嫣忍不住侧过头,也朝光亮的窟窿处看去。
是一个女子和一个中年男子,女子穿着桃色的衣裳,看起来很轻盈,似乎是纱衣,面上挂着白色的面纱,而那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穿着靛蓝色的衣裳。
“他若是不搭理你,也便罢了,可却偏偏买下了你,这就有些意思了。”中年男子语气平淡,似乎在谈论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女子顿了顿,随后声音中带了些愠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凭我的姿色,还不值得一个男人倾慕吗?”
彤嫣心中一惊,原来这个女子是白日的那个香巧,从这里远远的看去,身姿气质完全没有白日的柔弱,再加上她的声音,甚至还带了几分高傲。
“燕娘,他可是魏国公世子,别说你了,就算是公主殿下,他也是不屑一顾的。”
屋里静了一静,燕娘似乎平静了下来,淡淡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中年男子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思索了起来。
“要么是他没有发现,不似传闻中那么聪慧过人,陛下过于抬高他了,要么就是他发现了,但是将计就计,想要以不变应万变,或者顺藤摸瓜。”
说罢,中年男子眼神如鹰,环顾了屋子一圈,猛然犀利的往屋顶看去,所看的方向正好是程淮他们所在的位置。
还未等彤嫣心里咯噔一下,程淮已经眼疾手快的重新将瓦片盖上了,没有一丝声音,简直是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