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了一块饭后糕点,沈柚默便觉得有些疲累,借口回到了花落轩。
相对于宴请人的院子,花落轩此时相对而言就比较清凉了些,平日里往来走动的人也都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路上就只有几人在守着,也都表现的有些昏昏欲睡了。
沈柚默回屋后简单洗漱了一下,身着大氅倚靠在软椅上小憩。
就在人昏昏欲睡之时,一些奇怪却又不会惊动人的声音响起,直朝着屋内正闭着眼睛毫无防备的沈柚默那边去。
然后下一刻,机关挂钩的声音接连响起,同时还有弓箭弹出的声音,一连几发,都是往一个方向飞去。
黑暗中传出一声闷响,好似有什么人受了伤。此人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自己的杰作结果如何,便满心惊恐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就在此人趁着夜色躲过搜查离开后,花落轩一声尖叫响起,紧接着还有瓷器摔碎的声音,听着好似纷乱不堪。
离开的那人远远听着这些尖叫,即便是受了伤,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因为这个意外,原本应当顺利进行下去的家宴不得已提前结束,一些计划想要举行的活动也随之取消。但也因为提早了宴席,即便是请人离开,也不算怠慢了。
来参加席面的亲朋大部分都离开了,只剩小部分人来留在侯府里,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郡主夫人吩咐,搜查整个侯府,务必连一个可以藏东西的蚂蚁洞都不能放过!”流萤提着剑朗声吩咐道,侍卫侍婢纷纷依言散开,各自往不同方向搜查。
“你简直胡闹!就为这么点事,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做赌吗!”何怡语单手叉着腰,来回踱步了几圈,最后气无可气地指着人骂。
花落轩的亭子内,沈柚默心虚地低着头,听着来自亲娘的责备数落,不敢回一声话。
不单只何怡语很气恼,就连完全不知情的盼安和雪霜也都觉得气急了,只是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虽然她们二人都并不知情,但在别人看来,她们也得算个看护照顾不利的罪名,没能阻止主子的危险举动,无论有没有什么实质的受伤,也算是罪过了。
沈柚默听着动静躲躲闪闪地抬起眼眸,看着已经气到不知道说什么的何怡语,半晌后小心地开口解释道:“阿娘,您别气了,我这不是也没办法了嘛,为了能尽早抓出这些个月来一直搞小动作害人之人,就只能挺而走险些……我下次不会了。”
何怡语一听,当下又发作:“你还想有下次不成?便是这一次,若是让我提早发现了,定然不会让你这般胡闹!就算是要抓那背后搞鬼之人,方法又不是单单只有这一个了,总还会有别的办法,何必着急于这一时?”
“你简直是……”何怡语喘着粗气,真的是被气到无言以对,可偏偏又无法真的狠心责罚。
叶锦刚准备换身衣裳,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接吓得她拿起了藏在一边的匕首。
就在叶锦以为是什么要来暗杀她的人,想着该如何逃离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又是惊得她险些喊出声。
“叶锦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奉国公夫人之命对侯府内外进行搜查,无一例外。”流萤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嗓子,随之又抬手连拍了好几下门。可是不论她怎么敲,门依然雷打不动的不开。
叶锦缓了缓心神,拔高了些声音,以盖过门外流萤的声音说道:“是流萤姐姐吧?你先稍等片刻,我方才在清理盘盏时不小心把衣裳弄脏了,我换了身衣裳就开门。”
因为流萤的突然到访,叶锦只得是匆匆拿了一块布随意往手臂上卷了几圈,随后就翻找了一套颜色比较暗些的衣裳,又外加了一厚实些的外衣,随之随意挽了一个发髻簪起,便展着笑颜打开了门。
“流萤姐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需要这般兴师动众吗?”刚一打开门,叶锦就有意无意般地挡在门中间,不让流萤能直接查看自己的屋子,同时还不解又担忧地问了一句。
流萤并没有直接回答叶锦,甚至于不想理会此人,但因为有吩咐,不得不多看几眼,以防会不小心遗漏什么。
左右两下看了几眼,可因为叶锦挡在门中,流萤只好沉着脸用力退开了拦路的人,大步就走进这件比较狭窄的屋子,左右上下都打量了一番。
这间屋子并不算大,仅能勉强容纳三个人在屋内行走,甚至于连柴房都要比这里大些。屋内的许多家什都是单件的,除了夜晚用以照明的烛火台比较多些,无处不显示着,这里只容纳了一人居住。
流萤在看了几圈之后,实在是没发现什么异常,随之就像是想起了叶锦刚才的问题,便慢不经心地回答道:“今晚有刺客趁着守备空虚潜入花落轩行刺,夫人受了点伤,此时正手忙脚乱地处理着,而国公夫人也刚好在,想着刺客可能还在府内逗留,便下令搜查刺客。”
叶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半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这听着好似不是当即了,这万一刺客已经逃离了侯府该如何?”
流萤回眸扫视了叶锦一眼,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傻子一样,对于她的话满心都是不屑。
“怎么可能,虽然并非是当即就让人搜查,因为夫人早有先见之明,也在花落轩的一些地方安置了陷阱,而这名趁夜偷袭的刺客已然是受伤了的,原地都还留有改名刺客中箭后从伤口滴落下的几滴血。”
流萤说着,便用另一只空着的手随意翻找了一下叶锦屋子内摆在明面上的物品,状态就如同是在闲聊一般。
叶锦在一旁听着,不免也被流萤带进了这种奇怪的氛围之中,甚至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哦,是吗?”叶锦听了这番话,心跳不免加快了一些,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