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番插曲,两人那被柳条儿惊呼出来的暧昧也没有了,都自然了许多,然而,柳棉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见青鸾不曾有异样,便与青鸾缓缓而行,边道:“阿蓁,暗雪素来喜欢偷溜出来玩耍,此事若是被父亲知道了,少不了挨一顿板子,故而,我先让柳条儿暗中问问。”
青鸾道:“公子安排得甚妥,想来,龙狐也会忌惮大将军之威名,不会惹太多事端。”
柳棉长眉挑起:“阿蓁既然如此说,我便心安了。如此,柳棉愿陪公主,同游清风园,公主可愿意?”
红晕不由自主漫上了白皙清冷的脸,青鸾霎时想到方才柳棉之举,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头,心里却是满满的欢喜,细声道:“嗯……”
宣和十七年花朝节,是日,难得的一片风和日丽,皇亲贵胄均齐聚清风园,游园赏花。一对璧人,自偏僻的海棠园信步出来。左侧的锦衣公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鬓边簪了一朵艳艳海棠,容颜倾城,一众艳艳群芳竟未多看一眼,只脉脉含情看着与他并肩而行的女子;与他并肩而行的,乃一青衣女子,鬓边簪了一朵素白玉兰,容颜倒是不及公子,却是一派的高贵冷艳,令人望而生畏,不忍直视。两人并行,让人不忍惊扰,不由自主的感叹:如此郎才女貌,当真是世间少有。
原来,那是郎中令柳绵与洛神公主叶惊秋。
京都一众待字闺中的少女恍惚大悟:原来四公子并非断袖;却立时又心冷如灰:四公子竟对洛神公主一见钟情!郎中令配公主,倒叶门当户对,一众少女不由忿忿:世道,实在是不公!
因云瑶搅局,两人终究担心柳暗雪之事,信步出了海棠园,未做多余的停留,出了清风园。青鸾的马车已经候在路旁,柳绵看了看并无一丝公主仪仗装饰倒是有几分报信社的富贵华丽之气的马车,觉得甚是有趣:“阿蓁给我的惊喜,果然不少,不知日后,还会不会有更多的惊喜?”
青鸾面上一红:“公子素来喜欢惊险刺激之事,公子若是想,自然是有的。”
柳绵开怀一笑:“如此,柳绵恭候。”
青鸾知他这是兴致来了,索性不理,只等白荷扶着,要上车去,哪知柳绵忽而凑到跟前,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险些溢了出来,声音彷如三春之水:“阿蓁,以后可唤我做元晔。”
青鸾目瞪口呆:公子这是忽而从江南跳到了漠北!或者是,新得了圣上赐字,故意显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柳绵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依旧近在咫尺,只不过眼神换做饶有兴趣状,盯着她的右耳,声音低得唯她可闻:“这个痣,是何时有的?”
名震神州大地的报信社主人青鸾再次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柳绵再次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对着她灿然一笑,转身潇洒离去,只余下一串余音在她耳畔低吟:“明天辰时,下官恭候公主殿下。”
白荷敢怒不敢言,恨恨的瞪了一眼柳棉的背影:敢在大庭广众下轻薄她家主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然而,主人有令,不得碰四公子一根头发,实在是……憋屈。话说,她家主人怎跟换了个人似得,居然能不动怒?
白荷终究不是青鸾的贴身侍婢,百思不得其解后,她想了想,稍后问问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