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进了茅屋,并关上了门,依稀听得,拴门的声音。
边棂儿心里笑开了花,青鸾瞪了她一眼,轻声责备:“公子素来多年从军,鲜少要人侍奉,不可如此胡闹。”
边棂儿记恨着那浪荡的楚二公子,柳绵与他交好,自然是一丘之貉,哪里肯听青鸾的?她狠狠道:“谁叫他欺负我!”
青鸾诧异:“公子何时欺负你了?”
边棂儿方知说漏了嘴,茶楼一事,万不可被她知道了,忙改口:“我是说,楚北欺负我。”
青鸾了然,笑问道:“楚二公子是何时欺负了我们棂儿,说来听听?”
“他拿刀威胁我……”刚说了一句,倏然住了口,言语躲闪,“总之,就是欺负我了。”
青鸾只道她是害羞,执了她的手,怜爱的笑道:“我们棂儿长大了。”
边棂儿脸红了红,狡辩:“我早就长大啦,可是,我打不过楚北,你得帮我教训他。”
青鸾拍拍她的手:“嗯,下次遇到,我一定教训他,替棂儿出了这口恶气。”
“甚好!”想到楚北能被人收拾一顿,她很是雀跃,不过,青鸾的功夫,能敌者甚少,不能揍得太狠了,顶多,鼻青脸肿就成……
却听得门开之声,柳绵已然穿戴整齐出来了,此时东方已泛白,晨曦中,只见他一袭锦衣,衣袂翩翩,衬得容颜越发人神共愤,他扬眉一笑,桃花眼深不可测:“阿蓁,屋后有井水,我去洗洗。棂儿姑娘,衣服甚是合身,凑合能穿,伺候你家主子更衣。”
边棂儿听着这一声“阿蓁”,诧异的看了看他,忽略了他那扬眉的揶揄的笑容,待他走远些,悄声问道:“鸾姐姐,四公子怎知道你是阿蓁?”
青鸾红了脸,快步走进茅屋,一边细声道:“他认出我了。”
边棂儿怔了怔,站在那里,竟忘了挪步。
待青鸾穿戴整齐,她才如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刮了进来,扯住青鸾的袖子,那张灵气十足的圆圆小脸洋溢着满满的笑意:“鸾姐姐,四公子知道你的心意了吗?”
青鸾堪堪被这十足的热情逼得忘了脸红,一时忘了将一双舒袖置于何处,看着边棂儿,无可奈何的道:“棂儿,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何时能改改?”
边棂儿欲再说,却听得柳绵的声音悠悠传来:“阿蓁,好了吗?黎明已至,我们快些赶路。”
边棂儿兴奋得忘乎所以,扬声道:“四公子去牵了翻羽来,我们马上就好。”
外面没了声音,想是柳绵已然去了,青鸾瞪了边棂儿一眼:“公子乃堂堂将军,被你这么呼来唤去,棂儿,这样不合规矩。”
边棂儿笑得合不拢嘴:“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我还得跟姐姐说悄悄话,被四公子听了去,岂不便宜了他?”
青鸾啼笑皆非,但也没再责备,看着边棂儿欢喜的脸,听得马蹄声由远及近,那是柳绵牵了翻羽来。她心里如同藏了一掬春日暖阳,明媚而温暖。
边棂儿利落的帮她简单梳了发,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调皮一笑:“鸾姐姐,为何对四公子这么温柔?莫不是贪图他的那副好皮囊?”
青鸾红着脸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走出来茅屋,自去取了井水洗漱。
是呢,一呼百应的报信社主人,素来清冷孤傲,何曾,这般言笑晏晏待人?
只因为,面对着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