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几人一同看了过去,徕卡钻进门来,眼里放着精光。
它走得很快,从茶桌底下钻过,被宁泽西抓住的时候发出抗议。宁泽西抱着不放,“诶?你叫什么来着?凤凰?哈苏?”
“徕卡。”涂嘉霓纠正他。
她原本要让宁泽西放了徕卡,开口前先感受到一道视线陡然挪了过来,落在她身上。
坐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看过来。
还在楼上的时候,她就发现江澍的打扮与往日不同,精致和新潮了不少。宁泽西刚才还特意问他牛仔外套的牌子,他似乎不知道,翻了衣领,把英文品牌报给宁泽西,之后再没说话。
放在他身前的咖啡,也没被端起来喝上一口。
涂嘉霓也注意到,他的感冒还没好,鼻子有些红,应该是很不舒服,他们说话的时候,就见他默默抽了好几回纸巾。
他需要休息。可就在涂嘉霓决定送客的时候,叶理清突然提议,“一起看部电影吧。”
宁泽西第一个举手赞同,跑去电视机下,轻车熟路地埋头翻找碟片。
被他放过的徕卡终于脱离了束缚,几步到了江澍的脚边。它咬他的两只裤脚,爪子挠他的鞋,江澍却没知觉般,始终没有反应。
宁泽西选了基顿的《福尔摩斯二世》,一贯的草根英雄救美,笑点密集,即便几个人都看过,仍沉浸进去,笑声不断。
电影结束,也就“散场”了。
吉姆尼被宁泽西开走,辉腾则一路开到蜜柚娱乐附近的小区。
江澍和夏意浓一同下车,两人住在同一栋。各怀心事,是以在电梯里都没说话。江澍住的楼层低一些,打声招呼后先出了电梯。
进屋时已经过了零点,林沸不在,电话却来得及时。
“在哪儿了?”
江澍开了盏壁灯,“宿舍。”
那边沉默了几秒,“哦”了一声,说不上是无奈还是失望,“行,早点睡,明早我回去送你。”
江澍应一句,挂了电话。
鼻子堵得厉害,他脱了外套,进洗手间开上暖灯。热水兜头淋下来,打底衫没脱,湿答答贴在身上。
他抹了把脸,左手胳膊稍稍抬起,袖子一撸,手臂上一串数字露了出来。
晚上看电影的时候,徕卡一直蹲在他脚边,涂嘉霓喊不走,便蹲过来抱它,而后顺势坐在了他旁边。
徕卡一点不安分,在两人腿上来回跑。
他听见涂嘉霓和他们一起笑,也听她喊“徕卡”,余光见她伸手很轻地顺徕卡的背。
徕卡再次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搁在身侧的手也被捉住了。他本能地望过去,只看得到她额头。
他这样伸手的姿势,更像是在和她一起逗徕卡。两人的牵连在黑暗里很难被发现。
衣袖被她往上推了一些,他手臂紧跟着一阵发痒,身体也瞬时紧绷起来。写字的人却不缓不慢,笔尖带电般戳着,让他很不舒服。写完,她又将他衣袖翻回去,像那日他帮她翻折裤管。
本以为临走时会被她喊住,可她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送客就先上了楼。
一路上有很多次机会,他也没有撸起袖子看一眼,但隐隐猜得到会是什么。
洗手间里热气堆起来,江澍想起雨中那辆被水汽包围的黑色辉腾。
他呆呆站了一会儿,随着热气越积越多,眼前白蒙蒙一片,手臂上的数字已经看不清。
他很快回过神来,沐浴液按在手臂,草草洗了两遍,吹干头发便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