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浓狐疑地抬头,看清人后立即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叶哥,好久不见。”
宁泽西刚才顾着和叶理清说话,没注意这边,回头见是前几天晚上那位红发美女,眼睛睁得老大,面露惊喜,“叶哥你们认识啊?!”
叶理清对宁泽西的反应并不意外,面色如常地反问:“你们见过了?”
宁泽西朝夏意浓挥手,一脸笑意,“见过见过,就那天晚上你组的局。”
夏意浓上回也是受叶理清邀请来的,能来的大多都直接或间接地认识叶理清,只是她没想到,宁泽西和叶理清这么熟。
叶理清作为中间人,先给夏意浓介绍,只一句,“家里的弟弟。”
家里的,也就是很亲近的。
夏意浓给面子地笑了笑。
“这位你应该知道,先前不是还问过我?”叶理清紧接着向宁泽西介绍夏意浓,“电影里你喜欢的那个短发女孩。”
宁泽西盯着夏意浓看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卧槽”了一句,“最佳女配啊!女神!”
夏意浓笑得尴尬,没有回应。
两相介绍结束,叶理清视线偏了偏,落在夏意浓旁边。
夏意浓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站着刚才和她一起起身的江澍。
她急忙伸手示意,“这是和我一个公司的师弟,叫江澍,也是演员。”
宁泽西也早注意到了,跟着说一句,“啊对,那天你们也一起。”
相互.点头示意过后,叶理清要去和其他人打招呼,问夏意浓要不要一起,夏意浓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只是这种情况不好带上江澍。
旁边宁泽西已经屁股上长钉子般钉在沙发上,十分自觉地朝叶理清摆手,“你们去,我先吃点东西,可给我饿坏了。”
其实宁泽西在来之前已经赖着叶理清吃了一顿大餐,叶理清没拆穿他而已,他坐着也不过是要打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响了会儿被接通。
“姐!你在干嘛呢?”宁泽西声音不大不小,没有避开对面的江澍,“你猜我看见谁了?!叶哥制片的那部电影你知道吧?就拿最佳影片和最佳女配那部……”
“没看过?好吧,就那天晚上我见到的姐姐,她就是里面的女配,夏意浓!戏里先是短发后来剃了光头,现在头发那么长了,我都没认出来!怪不得都吸引我,原来是同一个人……”
都是他在说,那边的人似乎是听不到重点烦了,说要挂,他又问:“你不过来啊?我还以为你也一起……行吧,那你睡。”
手机一关,宁泽西抬起头。对面坐着的人正仔细看着某处,他跟着看过去,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再看回来,江澍又换了一个观察对象。
宁泽西明白过来,心说看破不说破。他一直都很能聊,眼下换成是江澍,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拿起杯牛奶走开了。
夏意浓再回来的时候,江澍又像往常一样安静坐着,哪儿也没看。
叶理清和宁泽西也一起过来,一个面色如常,一个低头玩着手机,唯独夏意浓看上去有些为难。
她今天还和江澍说,让他不要突然跑路,现在自己倒要先走——
叶理清刚才突然邀请她出去转转,她受宠若惊,虽不知道他的用意,她仍不想拒绝。也下意识认为,不好带上别人。
她默默呼出一口气,喊了江澍,“我待会儿有事得先走,你得一个人回去了。”
知道江澍不会介意,也还是有些愧疚,“我待会儿跟珊珊姐说一声,你想走了就去找她,让她送你。”
谁知,旁边叶理清适时抢在江澍回应之前说了句,“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
夏意浓微张着嘴看一眼叶理清,随即去看江澍,后者朝她微点了点头,意思了然。
叶理清不动声色,接着去问身后的宁泽西,“你呢?还要在这儿玩会儿?”
“啊?”宁泽西猛地抬头,一脸失望,“不打算带上我啊?”
叶理清刚要否定,就听他说:“算了算了,我去找嘉霓姐,我车还在她那儿,但是你得送我过去!”说得理直气壮。
于是,黑色的辉腾载着四人离开。
一路上除了宁泽西说个不停,叶理清专心开车,没怎么说话,夏意浓则还处在意外之中——虽然先前因为拍电影和叶理清有接触,也一起吃过饭,但不至于单独出来,即便他仍和平常一样脸色淡淡,似乎换了另一个人作陪,他也是同样的态度——但这仍然让夏意浓忐忑,无心与人交谈。
江澍沉默如常,或许,也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在宁泽西的单口相声中,车子一路平稳行驶,顺畅地上了云安路。
眼见车子要拐进巷子,宁泽西伸手拦了拦,“不用送进去,走几步就到了。”
叶理清没理,将车往里开,停在吉姆尼后头。
宁泽西先回头和夏意浓道别,“女神,有机会再一起玩儿呀!”
不等回答,转回来后又要跟叶理清说话,却见叶理清解了安全带,回头朝后排说道:“到了,下车吧。”
宁泽西一时傻眼,后座上夏意浓也很蒙,她以为只是开车转转,还想着等宁泽西下了车再跟叶理清交流,现在情况有变,她没反应过来。
愣怔了一会儿,她强压住疑惑,动作迅疾下了车。
宁泽西下车后蹦跶着到了叶理清旁边,倒是把答案给蹦了出来,“叶哥你就是来找嘉霓姐的吧?!你们早就约好了?”
叶理清不置可否,答案却显而易见,宁泽西伤透了心,“哼,嘉霓姐刚才还跟我说要睡了,挂我电话。我要是不自己来,还不知道她骗了我!”
他的气说来就来,倒没有多真,可按门铃的动作仍是很大,生怕它不被按破似的。
“涂嘉霓!你给我开门!”
喊着,就被叶理清拍了一下,他自知扰民,轻了些动作,捏着嗓子,“涂嘉霓你下来!”
楼上涂嘉霓正看电影,听到声音起了身,脚不敢踩实,一瘸一拐去了窗边。窗户一掀,她往底下望,刚要让宁泽西闭嘴,话到嘴边,没了声。
铁门外站了四个人,三个被铁栏分隔着,剩下一个站在最后,她恰好能看清全身。
那人因为窗户推开的动静抬起头,对上涂嘉霓的视线。
隔着些距离,涂嘉霓看不太真切,却觉得那双眼睛很是干净,一如那日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桌面,和洗好放在厨房沥水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