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围堵,有人寄奇怪的东西,甚至有人租了对面的房子拿着望远镜窥探。
舒鹞当时是他们唯一的常驻编舞,随口说了一句:“不然去我家练吧。”
东槿别墅区管理得比较严,不是住户报备过的人根本进不去。
经纪人感激得涕泗横流,6个麻烦精隔天就经纪人被打包丢来了东槿别墅。
那时候Healer正在准备全国巡演,舞蹈一练就是小一个月,也就在舒鹞住的地方混了一个月。
“来吧,别买东西,”舒鹞拢了拢头发,“再给你们凌子姐姐打个电话,她这两天刚好没在忙,叫她过来给你们煮燕窝。”
“好嘞!”
视频挂了不到3分钟,冯凌子的视频又过来了:“天天看那些病态鸡儿看得我觉得生活都没希望了,快让我去看看帅哥们洗洗眼,半个小时我就到。”
“快点,他们太闹腾了,我一个人看不住。”
“想不想你干儿子?我把它给你带去?” 冯凌子在视频里抱起一只哈士奇,“饼干,跟你干妈打招呼。”
“带来吧,我给饼干买的那一箱玩具还没给它。”
舒鹞买的一大箱玩具就放在一楼,不过前两天看,有一只小黄鸭不知道为什么瘪了半张脸。
像被人踩过。
舒鹞从床上爬起来,梳了个头发,刚单脚跳着蹦到一楼,这群人就杀上来了。
“舒老师!好想你!”
“舒老师看我新烫的头发帅不帅?”
“舒老师,你脚怎么样了?我们带了跌打损伤的喷雾来。”
这群人像龙卷风似的卷进别墅,舒鹞仰在沙发里,把音乐一放:“都闭嘴,让你们玩来了?练舞去。”
男生们在宽敞的客厅里练舞,舒鹞时不时叫停给他们指点,冯凌子在厨房炖了一锅燕窝。
还有一只傻乎乎的哈士奇趴在沙发旁,流着口水咬一只小黄鸭玩具。
无论上午经历过什么样的电梯困境,下午的阳光仍然明媚,透过遮了窗纱的窗子,映在挥汗练舞的年轻脸庞上。
“停,大琛第二个拍子腰部不够有力度,重新来一遍。”
被点到名字的大琛往地板上一倒:“救命啊,怎么还不够有力度,我感觉我腰快折了。”
“不是号称自己是公狗腰吗?这就不行了?”
“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哦琛哥。”
“滚!”
男孩子们吵吵闹闹,喧嚣快要掀翻房顶 ,舒鹞按着太阳穴,在这种时刻想起周酩远。
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被吵闹。
夫妻嘛,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有难共享。
舒鹞摸出手机,轰炸式给周酩远连着发了好多条信息。
发完,她心满意足地收了手机。
-
周酩远回公司后一直在忙。
等他把上午耽误的事情都忙完、开了个冗长的原材料研讨会,再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又进入一个傍晚。
华灯初上,整座城市笼在繁华的灯光里。
其实帝都市的夜晚最最无趣,灯光太盛,扰了群星,只能看见稀疏的点点星子,连挂在天边的皎月都变得寡淡。
周酩远站在办公室玻璃窗前,对着大片天幕,只看见一颗星在薄云层间若隐若现。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他皱着眉思量片刻,才想起来,类似的场景是舒鹞下眼睑上那颗孤零零的朱砂痣。
舒鹞笑起来时,那颗痣就跟着卧蚕跳起来。
心里琢磨鬼主意时,那颗痣就映得她那双眼睛更灵动。
周酩远很少在工作场所想起其他人或者事物,但他此刻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常。
只想到舒鹞的脚踝还没好,不知道晚饭下楼是否方便。
“小周总。”
白栩见周酩远迟迟没回会议室,并且看上去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不得不问了一句,“南非那边的副总要开始汇报进展了,你还听吗?”
周酩远没穿外套,他那件风衣被舒鹞坐得皱皱巴巴,像块抹布一样,正搭在椅背上。
他穿着一件很平常款式的白衬衫,却又把衬衫穿出了一种更加冷清的禁欲感,两只手插在裤兜里,转身。
他背后是无数人向往又迷失其中的四九城夜色。
“你听吧,明天把文件整理给我,我去处理些私事。”
周酩远把车子开到东槿,路上有意无意地想起舒鹞,觉得她大概蜷在楼上的卧室里,连粥都懒得煮。
莫名的,有种“孤单的不止我一个”的安慰。
车子停在别墅外面,周酩远只抬头看了一眼,别墅上上下下灯火通明,开着的窗子里穿出来男男女女热闹的笑声。
周酩远突然就觉得,他跑这一趟,不止多余,还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