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本以为水清纱会很高兴地一跃而起,然后疯狂撒花庆祝,没想到她却说:“算了吧。”
“你不想回去吗?”白朗忍不住问,“你不用勉强,我不看重这些。”
水清纱笑了:“那家务怎么办呢?”
“家务找人做就行,都能解决。那些富太太的聚会,不想去就全部推了。”
“这怎么行呢?”
“我只是觉得,”白朗说出了真心话,“你想做什么就应该做什么。我不想将你束缚在你不喜欢的事情上。”
“我不想骗你,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回公司做游戏,”想了想,水清纱放下了本子,也很认真地看向白朗的眼睛,“但不是现在。现在,和你的婚姻才是最重要的。”
白朗心里猛地一窒。
“我不是一个太聪明的人,我没有办法同时做两件事,”水清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微低下头,一缕长发落到了脸颊处,“而我既然和你签了两年的合约,我就一定要对得起这份合约。”
“……”
“而且,你还是我的朋友,朋友就该两肋插刀。你太辛苦了,我怎么都要在这两年里好好帮你经营,陪你走下去。”
“……”
“你也不用担心我!”许是觉得气氛太凝重,水清纱还开了个玩笑,“也就只有两年嘛。前些年做游戏太累、也太赶,很多基础都不扎实,正好趁这两年积淀一下。多好呀!总之你别担心啦。我没有怪你,我也没有勉强,我说的都是真的。”
“……”
良久的沉默之后,白朗低声道:“只是一份为期两年的工作吗……”
“是啊,”水清纱笑着说,“你看,只有两年而已,一点也影响不到我的!”
她什么都不懂。她还以为他是在安慰她。
白朗心里忽然划过一丝抽痛,像是经年的伤疤忽然被人硬生生撕开一般。他以为那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新出现的疼痛提醒他,一切从来都在。
白朗忽然说:“我们打一局游戏吧。”
他向来面瘫,此刻情绪虽然明显有点低落,但在刻意地控制之下,也没有引起水清纱的怀疑:“好啊。”
两个人捡起手柄,又来了一局。
快要开始的时候,白朗忽然按了暂停键,“怎么了?”
“光玩游戏没有意思,来点赌注?”白朗简洁地说。
白朗语气中隐藏的挑衅刺激了水清纱的肾上腺素:“来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一局定胜负。”
水清纱想了一下:“可以,但得由我来选择玩什么。”
“没问题,”
“这可是你说的。”水清纱跃跃欲试,她揉了揉手腕,“你完了!”
十分钟之后。
“那什么,三局两胜?”
半小时后。
“五局三胜吧,公平点。”
一个小时后。
“……白先生你至于吗!你是不是输不起!”
“输不起的是我吗?”白朗幽幽地说,“一直在改规则的不是你吗?”
“……就是你啊!”
这么多天下来,水清纱和白朗开过的黑也算是不可胜数了。根据她的观察,这家伙的确是个游戏高手,经常能把她虐的片甲不留,十局里十局全吊打也是常见——其实她长期做游戏,从小也爱玩游戏,技术是不差的。
但阿喀琉斯也有脚踝嘛,不慌。
水清纱专门选了个白朗最弱的游戏类来比赛。根据她的观察,白朗在这个游戏的胜率不能超过百分之二十。就算第一局撞到了那百分之二十,只要耍个赖,整成多局多胜制,她就赢定了!概率学她学得可好了!
可谁知道现实就是教做人。
“老实说,”水清纱摸摸鼻子,“你平时真的不是故意输然后钓鱼吗?”
“别挣扎了,”白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快来履行赌约。”
水清纱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她之前疯狂挣扎,主要还是觉得这概率不科学,总想为科学正名。但输了就是输了,认输就是了。
“放马过来吧!”水清纱大喝一声,闭上了眼睛,“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白朗望着她不断扇动的睫毛,勾了勾唇角:“我选择……”
大冒险吧。
他一开始想的就是这样。借着一个游戏,将那些心底深处隐藏的情绪全都释放出来。那些情绪被他镇压于深渊深处太久,已经到了再不释放就要焚化他的地步了。
他会选择大冒险,然后要求水清纱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