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傻子!”凌斯安大声反驳,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的年年是个傻子?她只是活的比别人纯粹些罢了。
“安儿,何苦自欺欺人,”唐琼又是重重叹了口气,“就算她不是傻子,也是心智如孩童一般,这样的人,如何能做英王正妃,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天下人的耻笑?”凌斯安冷笑,“老百姓只会关心今年是否丰收,是否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何曾会盯着我们,皇祖母说的,不过是怕那些达官贵族的背后议论罢了。”
“可我不在乎,他们在背地里议论我,难道是我和年年在一起之后才开始的么?”凌斯安心里很清楚,天下人的耻笑不过只是个推辞,到底是怕那些显贵们暗地里的嘲讽,可这些,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陌生的。
“你莫要钻牛角尖。”唐琼面色也有些不好,凌斯安不好糊弄,他将这一切都看的清楚,于是她只能换个角度继续劝到,“你以为王妃好当的?年年心性如同个孩子,这阖府的事物,她如何应对的过来?你让她做正妃,却也是害了她!”
“她能做好的,年年从不是个愚笨的人,”凌斯安很厌烦别人看不起唐沁年,“她可以将一切都做得很好,再者说,还有我,他还有我。”
“如今,你是如何都劝不住了。”唐琼看凌斯安是实在说不通,于是便也不在劝,她了解这个孩子,下定决心的时候一定会做,但她唐琼也是如此,决定的事情从不会变,她坚定,并且可以抛却私情,所以才能带着凌言霆,当今的天子,从哪场腥风血雨杀机四伏的夺嫡之争中活了下来。
凌斯安不愿意,但他也没得选择。
“哀家会和隐秋说的,你莫要担心他生气,想来他也是有数的,年年做不了正妃。”唐琼不再是征求,而是直接将之后的事情安排妥当,“正妃的人选如今也有两三位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去看,无所谓,就算你大婚当日不来,哀家也会将你的正妃送到你的府上去。”
“皇祖母这是在告诉孙儿,孙儿没有后路了是么?”凌斯安站了起来,既然谈不下去,那便不再谈了。
“安儿,哀家疼你,也疼年年,一个正妃而已,你甚至可以不进她的院子,”唐琼虽然说这狠心的话,但心里到底是不太舒服,大概是年纪大了,不再像以前那般铁石心肠,“但是,她必须在那里!”
唐琼这话,到底是在哄骗凌斯安,一个世家的女儿,娶回家,却不进她的院子,这怕是徒留祸患,而且唐琼自觉,凌斯安不会如此绝情。
凌斯安看着唐琼,然后慢慢的收敛起情绪,郑重的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欢姑姑看着凌斯安的背影,神情有些不忍,“太后娘娘何故把话说得如此绝情,定是要伤了英王殿下的心了,怕是从此要变得生分了。”
唐琼面色忧愁,她伸手揉了揉额头,“哀家是为了他好,哪怕他恨哀家,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是知道的,这皇家日子难过,亲人朋友,都不是可靠的。”
“如今还有哀家护着他,可如果哀家护不了他了呢?”唐琼看着欢姑姑,想要将心理的苦楚全部抒发出来,“哀家哪里不想看着安儿和年丫头白头到来,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可是,等卿儿坐上了皇位,等我们这些老人都不在了,谁能确保他不会对安儿下手啊?”唐琼拍了拍桌子,“到时候,年丫头那么单纯的人,别人要害她,害英王府,那都是难以防备的。”
“太后娘娘。”欢姑姑听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个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原本天真浪漫,活生生的被皇权磨砺成了如今的样子。
“所以我得给安儿找一个家世雄厚的正妃,要让卿儿有所忌惮。”唐琼看过太多兄弟相残,从来都会做最坏的打算,“这个人还要够有心计,得能明白那些个阴谋阳谋。”
“可,英王殿下,怕是...”欢姑姑话没说完,但是唐琼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在说,凌斯安不领情。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深远,安儿是我的孙儿,我合该为他筹谋。”唐琼深呼吸一口气,情绪安静了下来,“他以后会明白的。”
凌斯安回了住处,摔了一个杯子,却也仅仅摔了一个杯子。
他知道,皇祖母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皇室的颜面。
她想为他娶个其他人心里的正常女子做正妃,想让他不要被那些个贵族嘲笑,但这一切到底是太过理想,那些个氏族权贵,从不会因为他娶了个所谓的正常人为正妃而不再取笑他,他们大概还会在背地说,你看,他看上去多爱唐沁年,却还是让她做了妾,虚伪而无能。
再说其二,大概是为了在这权势争斗中有个所谓的好帮手,这点说来,也是可笑,他自己的战争,何故还要靠别人,再说,唐沁年比其他人更能给他安全感,有唐沁年在他身后,他便有对抗一切的勇气。
所以太后所谓的好意,他不接受。
他不接受,就不会乖乖等着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