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昭被禁了足,最急的是沈乐瑶,她自觉在这丞相府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也不过是怕触了唐隐秋的逆鳞,多年夫妻,她大概是要比自己的那个姐姐更了解这枕边人。
在沈初雨处的唐隐秋,有种难以言说的柔顺,但在别人面前,却又是另外一幅样子,表面温和,但骨子里全然是一副狠辣。
可就算是在皇家面前摆了一道唐沁年,唐沁昭也不该落得个禁足的下场,这些,明明以前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
所以,定是唐沁昭说了别的话,惹恼了他,可如今就连自己,也见不了唐沁昭一面了,毫无头绪毫无办法。
沈乐瑶来回的踱步,心里很是烦躁,但唐沁邶好像完全没感觉,他哼着小曲儿翻着手里的文章,翻一页还喝一口茶,好不自在。
“你姐姐都被禁了足,你怎么还能如此悠闲?”沈乐瑶坐到唐沁邶身边,颇为不满的开口。
“母亲又何故如此紧张,说到底二姐也不是你嫡亲的女儿,我见你对大哥三姐,从不曾如此上心。”唐沁邶抬着头看着沈乐瑶,像是在试探,却又一派天真,“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儿子不知道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能有什么事情!”沈乐瑶站了起来,训斥了唐沁邶一句,“都是我的孩子,我哪个不疼爱的?”
她又该如何开口,说自己当年的那些行径呢?那样下作的事情,她又如何说得出口?
“是么?”唐沁邶不在乎的转过头,继续看着手上的文章,声音悠悠“母亲,人在做,天在看的。”
沈乐瑶瞪大了眼睛看着唐沁邶,却又不敢问,他为什么说这句话,此刻,她竟然有些怕这个儿子。
日子这么过了两天,唐沁昭就被放了出来,倒不是唐隐秋消了气,而是太后指名道姓要她家的昭姑娘去。
唐沁昭很是精心的装扮了一番,心里很得意,你看,自己虽然被禁了足,在庆功宴上也被唐沁年抢了风头,但太后还是想着她的。
她的母亲才是嫡女,合该她才是这丞相府里最高贵的姑娘,唐沁年连和她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
她出了院子,上了马车,全程未见唐沁年,心下更是畅快,这一切,本就该是她一个人的,爹爹的宠爱,外人的羡慕,都该是她一个人的,就连这京中最好得到少年郎凌斯安,也该是她的。
凌斯安是英雄,而只有英雄才配得上她唐沁昭。
她跟着宫人一步步往里去,微微抬着头,四处看了看,却不像是去太后宫里的路。
“公公,这好似不是去太后宫里的路。”她温柔的笑着,装作善解人意的提醒。
“太后娘娘在御花园摆宴候着姑娘呢。”那公公一脸讨好,谁不知道,唐家二小姐,得宠得很。
“那劳烦公公了。”这人的态度,让唐沁昭很是受用,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珠花,更加挺起肩膀来。
可这一踏进御花园,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
这不是单单叫了她一个人来,数得上名号的少年人皆来了,就连那不得宠的恒王嫡女凌未了也在。
而唐沁年,还站在那里朝她招手,她心里一口恶气,差点没喘上来,但却有只能强装着没事,笑着朝唐沁年走去。
毕竟,她唐沁昭知书达理,总要把样子做足了才是。
可等她走近,就发现了唐沁年与以往的不同,今日她一反常态穿了件水墨色的衣服,头发也精心梳理,就连那头饰,看上去就不像凡品。
唐沁昭皱起眉头,她不记得,谁给过唐沁年这些。
“姐姐,你可来了,”唐沁年往前两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言语里皆是终于见到唐沁昭的喜悦,“太后娘娘去换衣服了,马上就来。”
唐沁昭勉强的笑了笑,以前唐沁年从不穿打眼的衣服,头发梳的也很随意,而如今这盛装打扮下,唐沁昭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定被是比了下去。
“平日里看不出来,如今这一对比,这姐妹俩落差可是大。”凌忧离站在不远处冷嘲热讽,这姐妹俩她都不喜欢,能一起膈应了是最好的。
唐沁昭立刻向她看去,神色阴冷。
“看什么看?”唐沁昭没说话,凌忧离就得寸进尺,她就是这样的人,做事说话都是往人肺管子里戳。
唐沁昭不想惹事,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她心思一转,看向唐沁年,神色委屈,她知道,唐沁年一定会上钩。
果不其然,要是平常,唐沁年自己被人挑衅她自己多半就忍了,但是唐沁昭被人欺负,她是断断不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