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哑巴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出什么事了?”林桐一听哑巴出了事,慌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跟着小石头跑出了门。 “他今日在秦家做工,秦家的总管说他打碎了一个古董,让他赔钱。他不承认是自己弄坏的,就被秦家扣下了,说是要送往白府去。那要是去了白家,可就坏了。” “什么样的古董,值多少钱?”林桐又折返回家,将家里值钱之物全都拿了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古董。” 林桐跟着小石头,一路小跑就进了城。秦家?是哪个秦家? 小石头带着林桐到了一处当铺跟前,匾额上大书着“秦典”。原来是这间秦家当铺。林桐定了定神,走了进去。这是一家普通的当铺,铺子虽不大,但是装饰得颇为讲究。堂内的伙计见了林桐,便问“您要点什么?”那伙计看林桐的样子,也不像是能买的,只能是来当东西的。 “劳烦您能通传一声,我找您府上的管家。” 那伙计一听是找管家的,便把林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见她身旁还跟着个孩子,便不由得多想了。别不是郝总管置在别处的外宅,今日找上来了,这郝总管的品味还不错。要不,就是哪门子穷亲戚,来打郝总管的秋风。管他二三,先给她领到偏角院落去,免得到时候在这正门口拉扯起来不好看。想着,这伙计就带着林桐他们进了后院。 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落,伙计吩咐他们在此等候,便出了院子。不一会儿,进来一男子,约莫四十上下,瞧身上的穿戴就不是寻常的伙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家的主人。这肯定就是郝总管了。 “郝总管!” “你是?你?”郝总管见了林桐,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即后退了两步。 林桐也有些懵,走上前,道,“郝总管,您认识我?” 郝总管见林桐这样问,便敛了神,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事?” “我有一朋友今日在您这儿做工。听说不小心打碎了您这里一物件,被你留在府上了。我特地为此事而来。” “做工?哦!你是说那哑巴吧?他是打碎了我们才收上来的一件玉器。” “我可以见见我那朋友么?” “朋友?” “是的!” “东西是他弄坏的,他还不承认。让他赔,他也赔不起,我这里也懒得跟他计较,明日就送到白府去。” “您要赔多少钱?” “你出得起多少钱?” “那玉器能让我瞧瞧么?” “你懂这玉玩么?行啊!让你瞧瞧也行。”说着,那郝掌柜叫来了一名伙计,让他取来了那玉器。 林桐拿在手里观摩了半晌,道,“郝掌柜,恕我直言,这件双环扣并不是什么上品,质地也不够澄,难为了这么好的工艺。我带来的钱虽不多,但也可抵了这玉环六七成。况且,这玉环只有一只上有裂纹,另一只还是完好,若是有那巧匠将它变样儿打磨了,虽然价值大打折扣,但也能成一挂件。” 那郝掌柜听到林桐这样一番说辞,愣了愣神,他盯着林桐似乎有十分的疑惑,但也只是一瞬,立马就说道,“我不管你这变不变样。既然你带来的钱不够,那你就回去。那哑巴是你朋友,你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其他的,你也不用再多说,回去才是。”说着,就要把林桐和小石头向外赶。 “郝掌柜,若是照原样儿赔偿,这些钱算作前款,您先拿着,那后续的钱,我明日给您送来。只是我那朋友,望您能收留一日。” 郝掌柜直摆手,叫来了几个家丁,将林桐和小石头向外推。到了正门口,林桐扒住大门,向那郝掌柜一通好话。郝掌柜只是不听。见她在大门口嚷嚷,怕影响生意,便骂了那些家丁,应当从角门弄出去。那些家丁又将林桐往大门里拖拽。 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大门前。郝掌柜见了忙摆手,让家丁手脚快些。也顾不得体面,那三两家丁一边一个,架着林桐就往大门里拖。一旁的小石头见状,上前咬住了一家丁的腿。那家丁吃痛,松了手,林桐便一脚踏空,撞到了旁边一物上,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迷迷糊糊间,只听得小石头的声音,“姑姑!姑姑!” 林桐醒来时,尚觉得一阵晕眩。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撞什么上了,头上包着纱布,肯定是撞破了。林桐摸了摸头,已经肿了。她慢慢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只见,这是间普通的卧房。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房间里,家具、桌凳一应俱全。 这是哪里? 林桐觉得嗓子很干,便自己下了床,去到那桌上倒了杯茶。这才没走两步就觉得晕。这下恐怕是撞得狠了。 有人推门进来了。是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拎着食盒。进来就将那食盒放在了桌上。林桐忽然想起小石头和哑巴。忙问道,“姑娘,请问,和我一起的那小孩儿,还有个哑巴,你知道在哪里么?” 那丫鬟,不知是真听不见,还是装听不见。放下了食盒就径直出去了,随手还关上了门。林桐不禁觉得有些怪异。现下,自己肚子也有些饿。她打开了那食盒,食盒里都是精致的小菜。林桐也没多想,将这些菜都吃了个精光。也不知自己躺了多久了,腹内空空。 没一会儿,那丫鬟敲了敲门,又推门进来了。她拿来了洗漱用具,放在了屋内。收了食盒,又转身出去了。全程也没给林桐问话的机会。这里,林桐正歪歪斜斜地扶着墙挪着。那丫鬟又敲门,带了两个老妈子进来。老妈子拿着换洗的衣物。也没问林桐,直接就伺候着她换洗了。那两个老妈子,面无表情。林桐同样试着问了小石头和哑巴的情况。也得不到回应。 这里伺候了林桐梳洗完毕,就有郎中提着医箱,给她换了药。全都收拾完毕,这些人就一股脑的出去了。整个过程,大家都只当她是个木偶,虽说伺候得十分周到,但是这种冷冰冰的方式让林桐觉得十分慌乱。 这里林桐就要睡下,突然听得有人敲门,屋外面传来了郝掌柜的声音。 “是我。” “请进。”一听是郝掌柜,林桐仿佛打开了天窗,总算是有人和她说话了。 郝掌柜推了们进来。见林桐起色尚好。便说道,“林姑娘,我打听过了,你是南村的人。前两日来我们府上撞了头。秦府一向仁义,就把你安置了下来,给你了治伤。你就好好在这把伤养好。”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林桐见他绝口不提哑巴事情,忙叫住了他,“郝掌柜!我那二位朋友,请问现下在何处?还望能告知,多谢。” “他们没事!” “我想见见他们!” “我郝澄说的话,你勿用怀疑。”说着就关上门出去了。 林桐只能信了他这话,只要小石头和哑巴没事就好。 只是她这头痛难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坐直了身子又觉晕眩。只闹到二更天才勉强入睡。 到了第二日,林桐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她起了身,慢慢扶着坐了起来,手里突然碰到了床边的铃铛。 这铃铛一响,便有丫鬟敲了门进来伺候她梳洗。原来这丫鬟一直在门前守候。照例是没有理会林桐。林桐也明白,这是主人家定了规矩,不能与她说话。林桐也不去为难人家。 一日三餐,梳洗换药。林桐只任凭她们摆弄。唯一能与她们通上气的,只有那铃铛。林桐也尽量不去麻烦她们。 过了十来天,她能下地了。在这秦府几日,她长胖了不少,气色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这日,她下了床,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老在床上躺着,也不是好事儿。她推开了房门。这是她第一次,走出这屋子。外面是个很小的院落,十分僻静。房门口站着两个家丁,见林桐走了出来,便拦住了她。 “我要去院子里走一走。” 那两位家丁没无表情,但是并没有放下拦住她的手。林桐明白,这又是主人家的吩咐。她只得退回了房里。出不了门,那就只能开开窗子了。林桐拿了叉杆,正要支起窗子。 “咦!怎么打不开?”这窗子原来锁死了。林桐又换了其他的几个窗户,具是一样。怎么回事,这些窗户都被扣死了,房门也不让出去。 她这是被软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