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警察来了，询问昨晚发生的一些细节。池央这才回头看一眼，见江衍靠在墙上，脸上没什么情绪地注视着他，身材高瘦挺拔，一身休闲服尽显恣意轻狂，肩宽腿长，看着难以接近，少了几分学生气。

他走过去，“你要不要先回学校？”

江衍瞥了他一眼，“然后让你们二人世界？”

“……”这都什么跟什么。

池央低声说：“你昨晚没睡，总得找个地方休息。”

这医院病床紧张，病人也多，来来往往的，也没有给他们休息的地方。

江衍唇角不经意地勾了下，像是心情好了些，懒散地道了句，“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睡？”

池央：“难不成你睡了？”

“嗯呐，”江衍看着他，眼神饶有兴致，一副你猜猜看的模样。

池央顺着他的意思问，“在哪睡的？”

江衍眉梢一挑，语气轻佻，“你身上。”

“……”

他就不该接这个人的话，嘴这么欠，怎么就没人收拾他？

忘了，这个角色以前是他的。

掰正长歪的青少年，实乃人间正道，呸，池央想起后来的江衍，依旧是那么的欠，不仅没有长好，还成了一个大魔王。

池央看着他半晌没说话，江衍镇定地回视着他，见他不开口，调戏了句，“爱上我了？”

池央对他的骚话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地回一句。

“是呢，爱上你了。”

这回换江衍沉默了，定定地看着他，舌尖顶了下上颚，喉结滑动几下。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深沉，内里深处好似裹着浓郁的黑雾，翻涌着，侵蚀着，教人辨不清里面的情绪，深不见底，却浓烈到让人无端的心生退却逃离之意。

池央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道不过一句玩笑，至于这么盯着他看？

这时，一个警察转过头来问池央问题。

一段小插曲转移了这个话题，过程中池央感觉江衍的目光一直定在他身上，格外得强烈。

过了许久，才移开。

白郁安还需要住院查看几天，池央留了下来，老王过来的时候，看到江衍，“你怎么还在？”

江衍神情懒怠，“少我一个你不是更悠闲？”

老王无奈，提醒他，“你爸那边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

这次怎么说也是掺和进了命案，虽然江衍只是个举报人，但毕竟不是个小事，家长会有些担心也是很正常，结果江衍倒好，电话都没接，搞得人家的秘书打电话都打到他这儿了。

江衍这才抬了下眼，“太烦，屏蔽了。”

老王：“……”

他抬手拍了下江衍的肩，“你好歹给人家回个电话，报个平安。”

江衍懒懒地点了下头，瞧不出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老王犹豫片刻，“那池央这边，你有空就看着点？”

果然，江衍点头。

老王心里叹了口气，从高一到现在，这位桀骜不驯的大少爷也就对池央感兴趣，除此之外，谁也不放在眼里。

老王走后，江衍掏出手机，从联系人黑名单里把那个话痨秘书拉出来，回了个电话。

没说几句，很快就挂了。

他转身回病房，刚进去，就听到一个阿姨问池央有没有女朋友。

那个阿姨是隔壁床铺过来陪人的，看上去挺喜欢池央，毕竟池央模样干干净净的，而老王过来的时候，随口提了句这是他们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年年第一，一时间这个房间里的家长们都看了过来。

池央正在削苹果皮，旁人搭话也不好不理，于是实话实说，“没有。”

这个阿姨还挺热情，“阿姨有个侄女，跟你年龄差不多，也是你们学校的，要不你们同龄人认识一下？”

池央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正准备编个理由，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江衍散漫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阿姨，要不你介绍给我吧，我没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