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便宜些还花了一两银子,桑枝摸着书有些肉疼,秦武拉着她,“放心吧,养得起你。”说着又带她到了西城一处酒楼,那酒楼二层高,瞧着便不一般,他不过点了三个菜,桑枝算了算已经一两二钱了。
她杵着下巴看他,秦武摸了摸脸,“怎么了?”
“难怪我爹娘说你哪儿都好,就是花钱如流水,败家!”
秦武轻笑一声,“那回头你替我管账,看着我些。”
桑枝白他一眼,“我手也松,不怕我给你花完啊?”
“吃都吃不了两口,花完再给你挣!”
两人坐在大厅角落,桑枝靠着窗户,隔着柱子正对着门,说笑间头一抬,见苏兰和一个公子进来,那公子一身白袍,上绣松竹,手持一把折扇,身后跟着仆从,看着不像一般人,却侧身让苏兰先上楼梯,嘴角含笑地说着什么。
“这是?”
“那是常州县县令......”秦武看了一眼,接口道。
常州县便是他们所在县城,常州县县令?那不就是苏兰前期的贵人?
秦武夹了一筷子菜,“吃饭吧。”桑枝笑笑,将楼上的两人暂且放下。
秦武一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回村之后置办过好几亩田地,却都租出去了,这回带着桑枝考察一番,收回两亩地,不过此时已经是育种期,他本来没打算自己种田,家中连种子都没准备。
桑枝与他对坐互相看看,转身回桑家找她爹要去了,桑父一听这两人要种田,又高兴又担心,对他们庄稼人来说,种田才是正经的营生,可是这两人都没种过田,别回头糟蹋了田地,遂挑了种子送过去不说,一天一回往秦家去,随时指导,就差没自己把活干了。
秦武在前面认真听着,桑枝在后面偷偷摸摸挑了种子,自个儿预备着育种去了,藏着躲着还是被桑父发现,老头一脸不相信,“你还会育种?”
桑枝讨好地笑着,推他往院子去,顺手把厢房门带上了,“爹,俗话说知识就是力量,我这可是在书上看的,这不是试验试验吗?”
“书上还教你种田?”桑父不信她鬼话,“你可别瞎折腾,种子可不够给你玩的,武哥儿那几亩田都是上好,你别糟蹋了。”
“我没糟蹋,我也不多动,就半亩地试试罢了。”
桑父对这小闺女撂不下狠话,扭头叫秦武,“你也别都由着她,庄稼的事还由着她胡来?”
秦武点头应着,将人哄走,桑父没再说什么,倒是一天几回来看她捣鼓了。
桑枝选种在精不在多,从桑家拿来的种子种两三亩田绰绰有余,被她先挑过一轮,又搬着水缸在院中,放上石灰和黄胶泥,将稻种倒入,拉着秦武给她用棍子搅拌,撇去浮上来的稻种,堪堪留了一小包,约莫着只够半亩地了。
桑父一边骂着“小兔崽子”,一边心疼地将撇出来的种子挑拣放进厢房那一堆,心道谁家种田也没见这么多事,难不成他们这些老把式还比不过个小姑娘了。
桑枝从屋里伸头出来,笑道,“爹,老把式是会种田,小姑娘也不一定不会啊!”
“呵,”桑父磕了磕烟杆,眼睛一瞪,“得,我就看你种出什么花来。”
桑父说着将厢房里的种子接过手,泡了两日,让秦武将种子洒进秧田,看小闺女那边还在磨蹭,又是加了什么东西水泡,又是放在院子里暴晒,三天后终于下种了。
桑家,桑材兄弟三个都是做惯了活的,开春田里这点活有他们三个足够了,桑父在后面把把关,腾出空来就往秦家去,大早上起床早饭还没吃,先背着手往田里去。
又是将秦家和他家地里的秧苗比较,又是将桑枝捣鼓的和其他的比较,心里想着那些如果长得不好,让小闺女死心了也好,省得再出幺蛾子,可看着她顶着大太阳往田里跑,又心疼这丫头真下了功夫别回头伤心。
左右为难下,恨不得天天带根绳子,记下几处田里秧苗的长势,这天天比较来比较去,还真发现点不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