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柏楷眼睁睁地看着钟宁的脸上留下了两道血泪。
他下意识地住了口,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钟宁的脸色,开口道:“你没事儿吧?”
什么情况啊这是?他以前虽然也说哭过新人,但别的新人哭的都是眼泪,从来没有新人在脸上哭出两条血的啊!
修柏楷绞尽脑汁地搜刮起了自己脑子里的词汇,试图找出几个好词儿来安慰一下钟宁。
但还没等他开口,钟宁就一言不发地晕了过去。
修柏楷这下惊得眉毛都差点儿跳了起来。
他伸手拦了一下钟宁,没让晕倒的钟宁一头栽在地上。
接着,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看在钟宁是个哭出了血泪的小可怜的份儿上,弯腰抱起了钟宁,而不是像上次一样地把钟宁给扛在了肩上。
再接着,长剑凭空而至。
修柏楷踩上长剑,将钟宁送进了IF的医疗室大楼。
一连串的检查与治疗之后,身穿白大褂的IF专聘医生一边翻着钟宁的化验数据报告单,一边开口告诉修柏楷,“病人的神魂有些不稳,我刚刚给她做了定魂治疗。之后让病人每隔一个月过来巩固治疗一次就可以了。”
修柏楷对此早有预料。特殊能力是失魂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神魂不稳的症状,这已经是公认的常识了。
但专聘医生的下一句话还是让修柏楷忍不住皱起了眉毛。
专聘医生:“除了神魂不稳以外,这位病人还有些轻微贫血的症状。得加强营养,不能再偏食了。”
修柏楷心里想的不是“待会儿要及时把医生的嘱咐转告给钟宁”,而是:“医生,你说这个贫血的症状,有没有可能是经常操控鲜血的后遗症啊?”
专聘医生沉默地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向了修柏楷,“……”早就知道修队狗,但他万万没想到,修队不仅狗,而且还是个傻子狗。
顶着专聘医生眼神的修柏楷无所畏惧地继续阐述着自己的合理怀疑,“医生你想啊,操控鲜血的人一战斗就得哗哗地往外放血,那可不就容易贫血么?”
专聘医生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了修柏楷,“哗哗地往外放血,那样做的后果是缺血,而不是贫血。”
修柏楷:“……”
修柏楷:“贫跟缺不是同义词么?”
专聘医生:“谁告诉你贫跟缺是同义词的?”
修柏楷振振有词:“那贫乏跟缺乏不就是同义词么?同时略掉最后面的那个‘乏’,四舍五入不就等于贫跟缺是同义词么?同理可得,在贫和缺的后面再加一个‘血’字,贫血跟缺血也是一个意思。”
专聘医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半晌之后,他抬头告诉修柏楷,“修队,你的语文是哪个老师教给你的?告诉我,我一定不让他有机会祸害我的孩子。”
修柏楷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小时候不好好上学的这口黑锅,不能让他的语文老师们替他背。
专聘医生也不是真的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点开腕表,指着他搜出来的同义词词典,开口告诉修柏楷,“修队你看好了,贫的同义词是穷,不是缺。”
修柏楷:“……”这题他会。他是学渣,不是文盲。学渣也是有尊严的好么?
有尊严的学渣修柏楷开口转移了话题,“医生你就告诉我,操控鲜血的后遗症有没有可能是贫血?”
“绝对没有任何可能。”专聘医生斩钉截铁地开了口,“有能力操控鲜血的人,绝对有实力让自己体内的鲜血始终保持在全胜状态。别说是贫血了,这种人就算是老得快死了,他们的血液检查结果也比二十岁的壮小伙子们要强,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的贫血症状,顶多是体内的血液数量要比正常人少上一些。”
修柏楷转身看着钟宁脸上的两行血泪,再次压下了心底那个“怀疑钟宁就是怒血祭司”的念头。
这之后,他终于有空展示一下他跟钟宁之间的“塑料同事情”了,“医生,那您再给她看一下,她到底为什么会流出两条血泪啊?”
“不是被你给骂的么?”专聘医生理所当然地抬头看了修柏楷一眼。
风评被害的修柏楷:“……”他什么时候骂钟宁了?明明是钟宁非要碰瓷他,毫无征兆地就顶着两条血泪晕倒在他的眼前了好不好?
他还特有同事爱地把钟宁给扛到医院里来了呢。
修柏楷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钟宁的额头,“你是碰瓷儿变成的精吧?”
被修柏楷戳了一指头的钟宁突然睁开了眼睛。
修柏楷:“……”
修柏楷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头,再若无其事地开口告诉钟宁,“咳,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钟宁一脸狐疑地看着满脸“塑料同事爱”的修柏楷,在心里疑惑地想道:狗修队这是吃错药了?
等等,狗修队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她这是在哪儿?为什么她会是躺着的?
钟宁从床上一跃而起,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服。
接着,她的视线对上了挂在墙角的镜子。